武清接过药方,便出了帐篷,走进了中军大帐。把七斩条令和药方交给了薛仁贵。
薛仁贵看过之后,没说什么,但面容严肃,而后便交给了薛讷,说道:“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随即,薛仁贵叫道:“把许郎中给我喊进来!”
片刻一个身着军服的郎中走了进来,薛仁贵说道:“按照这上面所说,找到药材,送到药篷,速速照办。”
等郎中出去,薛仁贵这才看向武清,叹了口气,说道:“怕是驸马对我有些意见吧。”
武清一愣,赶紧拱手道:“大将军何出此言?”
“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一种良知,一种对生命的良知。”薛仁贵有些伤感,而后继续说道:“其实,在我跟你这般大的时候,家里很穷,穷到都揭不开锅了,我都从来不会去想着抢,去偷,甚至去杀人放火。我每每看到那些因灾荒而逃难的百姓饿死路边,我都会亲手把他们埋了。因为那时的我,心中充满着对生命的良知。”
武清心中巨震,薛仁贵,果然不简单,单单从眼神中就能看出自己对他的不满,但这一番话,是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大将军,晚辈对前辈的做法虽有意见,但晚辈是一直敬佩大将军的。”武清赶紧说道。
薛仁贵摆了摆手,而后说道:“先坐下吧。”
武清依言坐下,双眼看向了薛仁贵,这是一个精神十分矍铄的老人,从他的眼中就能看出,他所经历的,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到的。
薛仁贵感慨一声,说道:“当年,我兵败大非川,是我一生大小数百战中。唯一的败绩。当时满朝文武、天下学子,都上疏要求杀我以正军法。唯公子替我争辩,此情我薛仁贵铭记于心,至今不曾报答。当年公子心胸如此。如今岂会坐视不理这些将士?我还听说,公子为幼童时,便以懂得救危扶难,帮助穷苦百姓,纵使流放他乡,也依旧能够泰然处之,开馆授徒,一举为大唐培养出十八位进士。公子之心胸非常人能及。”
武清苦笑道:“薛公过誉了,晚辈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但一将功成万骨枯啊,你以后会明白的。”
与此同时。军营中开始变得乱哄哄起来,人声嘈杂,各兵营都处在了忙碌中。
隔离区域也划了出来,染了瘟疫的士兵被抬到了隔离区内,而且按照武清的要求。隔离区也划分为轻、重两个区域。这样有别于区别和管理,还有救治。
姜出尘则是到了药篷,她亲自配药煎药,武一刀的石灰窑建成到烧制石灰还得两天时间,所以只能先清扫兵营,搞搞卫生。
不过半日,兵营清扫干净。并挖了几十个茅厕。
武清带着护卫走进了隔离区,看到患病士兵双目无神,武清不无担忧。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哭喊道:“瘟疫如此严重,治也治不好,我不活了!”说着话。便举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武清大怒,飞奔过去,出手夺刀,但噗一声,一股血箭飞溅在了武清的身上。慢了半拍。
怔了怔,看着那个还在血泊中抽搐的士兵,隔离区一片安静。
武清没想到这些士兵的意志竟然这么弱,他环视一周,而后招了招手,命人把这死去的士兵抬出去深埋。
“你们,是我大唐的将士,是我大唐守土保家的士兵,我武清如何敢放弃你们?我武清怎么愿意抛弃你们?即使你们身染疫病,只要你们珍惜自己的生命,加强自己的生存信念,如何会不痊愈?若你们都萌了死志,那请你们暂时不要有自杀的念头,大唐士兵,只有战死在沙场上,只能被敌人砍下脑袋。你们还能为妻儿老小挣得一份抚恤,你们这样死了,能有什么意义。你们这样死了,就是一个孬种。”
这个时候,随军郎中和士兵抬着药桶走了进来,姜出尘也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