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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金圣烈的怒视，鬼丝毫不在意，他猛地将赵杨仙领口撕开，指甲抠进她肩上的陈旧咬痕，直把那处弄得鲜血淋漓。

金圣烈不是会撕人衣服吗，他也会。

而赵杨仙因为剧痛惨叫出声。

“怎样，看到喜欢的人流血是不是要发疯？”

看到金圣烈痛苦又无能为力的表情，他心里畅快极了，思及一百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对方似乎也是这副模样呢。恨他，想杀了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隐忍，时隔一百二十年，金圣烈还是这般没有半点长进。

“我还以为都杀光了，没想到还有我的血脉留在世上，不过恐怕要叫你失望了，这血我已经吸过许多次了，没半点用处。”鬼深吸一口气，似是想要在他眼前证明自己的言论，于是垂首贴近赵杨仙的颈窝。

金圣烈心里一惊，想要立刻制止他，谁知一直被他制住的越昭却在这时动了！

她先是吐了一口血，紧接着妖爪抓了上去，落点依旧是她白天抓过的地方。因为事态紧急，金圣烈根本没法好好处理自己的伤口，越昭这次攻击他也没能躲过，鲜血汩汩立时从伤口流了出来。

越昭缓缓舔过沾血的指尖，早在金圣烈踏入地宫的那一刻她就恢复了意识，但为了冲破金圣烈画在她手臂上的符文，可叫她忍耐了不少时间。

她活了四百多年，如今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羞辱。胆敢在她的四肢上留下破魔符咒，金圣烈可真是好的很呐……

越昭把尖牙咬得咯咯作响，她这次妖化比以前更严重，金色竖瞳森气然然，皮肤上到处都覆有鳞片，就只差化出尾巴来证明自己的本体了。

虽然她还是无法动用灵力，但仅仅依靠这具半妖化的身体就足以应付眼下局面，她攻势毫不留情，只三两下就把金圣烈打晕在地，还呕出了一口血。

越昭的脑子还是不大清醒，四道符文她只强行冲破了右手那一道，左手的解了一半，双腿上的可是一点没碰，因此把金圣烈揍趴下以后她很快又昏了过去。鬼眼疾手快把赵杨仙甩到一边，过去接住她软倒的身子，嗅到熟悉的气味，越昭稍稍安心了些，紧接着意识又堕入了黑暗。

得了自由的赵杨仙赶忙和秀香一起去查看金圣烈的状况。赵杨仙颤抖着双手扶住他的头，说话也跟着断断续续起来，“书生大人，你醒醒啊……”

鬼抱着越昭讽刺的笑，“好像已经很久没吸过人血了，这段时间出什么事了？”目光缓缓移到赵杨仙脸上，他了然道：“哦，看来是人心，让他变得如此孱弱。”他低头看向越昭脖子上的血痕，十分纳闷为什么这么一会儿了还没有复原。

赵杨仙显然也意识到了鬼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她——因为她害怕吸血鬼、害怕见到吸血鬼进食的样子，所以书生大人尽可能减少了在她面前露出本性，为了保证需求必须进食的时候，也是喝的家禽动物的血，并不会去吸食人类。尤其最近一月带着她奔逃躲藏，更是连家禽的血都很少喝了，这如何能与鬼相抗衡呢……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她自己啊。

想明白了这一遭，赵杨仙用颤抖的双手拉开衣襟，将唇压在肩膀伤口上抿了一口血，然后俯身哺给了金圣烈。

这幅场面，跟一百二十年前何其相似，金圣烈还是那个金圣烈，李明溪却换成了赵杨仙。

这何其讽刺。

得到了鲜血滋养的金圣烈很快恢复过来，但他的反应有些不对劲，鬼莫名感觉到一点危险的气息。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鬼当即决定不再犹豫，立刻就要杀了他们。

金圣烈从赵杨仙怀里滚出来，倒在地上浑身痉挛，喉间隐约发出野兽一般低沉的吼声。须臾，他的眼睛倏然睁开，眼珠赫然由赤红转变为沉郁的蓝。他猛地翻身立起向鬼攻去，后者因为护着怀里的人不慎被他打中，这下更加激怒了鬼。他将越昭安置在角落里，转身与金圣烈缠斗起来。

金圣烈神情疯狂，显然已经不存理智，他的这副模样吓坏了赵杨仙与秀香。

赵杨仙心里害怕极了，“第一次见到那种眼神……”那个眼神冰冷至极，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感，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暖和煦的书生大人。

虽然无法解释现在的状况，但秀香还是尽力安抚她，“那不是你认识的大人，先不说其他，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赵杨仙还在犹豫，秀香却知道此时不能留在此地了，否则她们都会有危险，于是圈住对方的手臂，半拖半拽将人带了出去。

不知道赵杨仙的血有什么魔力，金圣烈的力量和速度都增强了许多，打得鬼连连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