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擒,绝对不反抗。我一向的处事原则。更何况面对这么多官兵,我又没有肖十三的武功,当然要以“安全第一”为首要,并且还要笑眯眯地说:“各位,我跟你们走好啦。”
应该是看起来我和肖十三都是女流之辈,官兵们并没有过来太多人,所以当肖十三撒开腿跑的时候,居然都没有人追。我拎起裙子,还主动地往他们那边走了走,“这大晚上的,能有个人扶一下我么?万一摔倒了多难看啊。”
结果,本来要过来抓我的官兵都往后退了半步,纷纷看着为首的人,这人一看我没有逃跑和玩命的意思,也就放松下来,不耐烦地说:“走走走,赶紧走。”
稍有反抗的,都捆了起来。没有反抗的,都跟着走。官兵们围住了我们,大家一起出山。我暗暗数了一下,官兵连带首领共有八十七人,哭坟的人有十八人,加上我,共十九人。这么多人来围堵哭坟的人,不是事先得到消息,就是早就知道要有这场大热闹。
山里黑,路崎岖,我走得有点辛苦。至少之前来的时候,肖十三还会时不时扶我一把,现在完全没人管,被抓起来的人还狼鬼哭嚎的各种挣扎,搞得场面很混乱。我慢慢地就落到了后面,刚才一脸正气的那个书生看起来身体也一般,不过也算仗义,看我走得慢,他也走得慢一些,最后可能是实在看不得我歪歪扭扭地走,伸给我一只胳膊,“妹子,你搭着我走吧,这天黑乎乎的,把衣服摔脏了就不好看了。”
“谢谢小哥哥。”终于有人怜香惜玉,珍惜我的衣服了。我这衣服老贵了,值二十个鸡蛋呢。
“你这小妹子也是多管闲事,何必趟这摊浑水呢?早早藏起来,看看热闹也就算了。”书生说。
“这不是晚上和我小姐妹迷路了,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结果就看到你们在哭,我想着你们哭完了,我就偷偷跟在后面,估计也就找到回城里的路了。谁知道怎么会有官兵出来呢?再说了,你们在祭拜谁?”
“一个朋友。”
“干嘛半夜来啊?”
“今天不是花灯节么,人手不够,我就寻思着晚一点过来,也能找到人帮忙。”
这理由,也挺奇葩的。我借着月光看着这个书生,身量个头都属于中等水平,人长得周正大气,还有一股正气凛然的样子,不像是坏人。“小哥哥,这官兵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书生的声音更小了,“这是丰都县的县丞何佑焕何大人,亲自带人来抓反贼余孽,我们也是运气不好,怎么就遇到了呢。”
“这么大官啊,那真是糟糕了。”我心里暗暗想,这怕不是什么小事情,大半夜的县丞带队抓人,这都不是偶然,这是预谋已久。不知道是算计我呢,还是算计别人。我保持了表面的天真可爱,以及万分疲惫感,“那现在去哪里啊?”
“丰都县大牢呗,没事,不远,再走一个时辰就到了。”书生倒是很淡定,我完全不成了,我已经累了一整天了,怎么还要走这么远的路。
“那轿子是你们抬来的吧,让我上去坐会吧,我实在走不动了。”那个吹唢呐的人是坐轿子来的,现在四个轿夫抬着空轿子跟着一起走,我应该是可以坐一下的。
“我可不敢去说,要不你自己去说吧。”书生一脸的为难。我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走不动了,累死我了!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哥去!你们都是坏人!”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先不要脸。
这几嗓子吼出去,在暗夜的山里也挺吓人的。很多人都停下了脚步,有官兵过来查看情况,何县丞也走了过来。其实他有点胖,也走得很慢。“怎么回事?”
“我不要走了,我要做轿子。”我指了指那顶空轿子,“县丞大人,我哥是柴文进,就那个新科探花柴文进,你不能欺负我,否则我让我哥欺负你。”装傻子最管用,特别是装一个无脑的小白花,最能够得到男人的怜爱和心疼。“我真的走不动了,脚都起泡了……”眼泪更是最有效的武器,别管几滴,只要有就管用。
县丞看着我,又看了看轿子,然后问:“你是柴文进的妹妹?这大晚上的来这里干嘛?”
“我从京城来呀,和小姐妹来花灯街上看看,谁知道越走越远,结果就迷路了。我刚想说两句话,你把我抓起来了,我怎么有机会说我是谁呀,你也不问呀。”
“你有何凭证?”
“你去柴文进家呀,他家管家作证。”我已经叮嘱肖十三办事了,现在就看他的本事了。
“行吧,你先坐轿子吧。如果你所说的话是虚言,看我怎么罚你!”中年油腻县丞,对于小白花姑娘来说,说出的狠话都略带一点点宠溺和暧昧。我听不出来?才怪。
书生扶着我到了轿子旁边,然后对轿夫说:“抬着这位妹妹吧,她实在走不动了。”
轿夫们也很听话,直接让我上了轿子。不过,帘子没有落下,书生让他们起轿后,还跟在我边上一起走。“这四个轿夫很稳的,放心好了,不会摔着你的。”
“哦哦,谢谢小哥哥。”轿子里的确舒服多了,轿帘打开也挺好的,至少很通风。“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小哥哥?”
“喊我冬至就好,我姓赵,单名冬,冬至那日出生,所以大家都叫我冬至。”书生倒是一脸的笑容说着。
“冬至小哥哥,我叫小满,咱两还真是一对节气兄妹。”我也挺高兴的,看来给我们起名字的人都够懒的,都不能找个有文化的词来编个名字,就直接用了节气。
“小满饿了么?我这里还有几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