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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才不是错觉。&rdo;

&ldo;那是芳江变鬼出来了吗？被男人抛弃，孩子被抢走，好恨哪好恨哪……笑死人了。要是她会变成鬼出来，早就该变了。事到如今，她要向谁吐露怨恨啊？&rdo;

&ldo;请问……&rdo;伊佐间被这件事挑起了好奇心。

仁吉露出恶作剧孩童般的笑容说：&ldo;你真的很喜欢听这种事呢，喏，从海边一直走过去，有一座石碑叫做茂浦，以前有一个叫做芳江的女人独居在那里。&rdo;

&ldo;她是外地流浪过来的，姓什么来着？&rdo;

&ldo;没有人和她来往。从昭和七八年左右起定居在那里的，所以也住了十二三年吧。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大概三十七八岁，她在小屋里头上吊自杀了。&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不知道。不过她的人生难说是幸福，过得好像很寂寞。起初她和一个男孩住在一起，好像是私生子。她是人家的妾，有人包养她。但是住了三年左右，那个孩子就不见了。&rdo;

&ldo;那是昭和十年的事，男孩是被人家带走的。我没有看到，不过雄之介老爷说，是包养芳江的某处老爷要让那孩子继承家业的样子。&rdo;

&ldo;这样啊。然后她就成了孤单一人，一直住在那里。&rdo;

&ldo;她上吊自杀是战败那一年，所以住了十年吧。在她上吊之前，喏，大家不是管那里叫卖淫小屋吗？芳江不是在接客吗？&rdo;

&ldo;应该不是吗？这里可是个小村子啊。光是当人家的小老婆就惹来一堆闲言闲语了。所以表面上，她和任何人都没有往来，可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会去夜访，彼此怂恿这：去小屋吧，去小屋吧。真是任性胡来。&rdo;

&ldo;哼，你也有去过吧，仁吉？&rdo;

&ldo;这么说的你自己才去过吧？我有老婆孩子，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哩。你那时候已经是鳏夫了吧？晚上一个人寂寞难耐，所以跑去了对吧？&rdo;

&ldo;笨蛋，我还有是亮，才不会去咧。&rdo;

&ldo;请问……&rdo;

这两个老人不仅记忆不真确，还会见风使舵，任意改写过去，谈论的内容离伊佐间的问题愈来愈远了。

&ldo;……那里有灯亮着？&rdo;

&ldo;开得亮晃晃的。遮雨板虽然关着，不过那栋小屋很简陋，屋顶那是木板盖的，屋顶和墙壁上的洞穴全都幽幽地透出光来，歪斜的门啊，也这样&lso;咻……&rso;&rdo;

耕作老人睁大略带酒意而充血的眼睛，比手画脚、劲道十足地表演。

&ldo;芳江都死了八年了，怎么可能嘛。&rdo;仁吉打岔说。

大个子老人热情的演出被浇了冷水，不服地瞪住小个子老人。&ldo;就是因为不可能才奇怪啊，你这老头真是糊涂。&rdo;

&ldo;那你看了屋子里面了吗？&rdo;

&ldo;才没看咧，恐怖死了。&rdo;

仁吉拍膝大笑：&ldo;哈哈哈，搞不好芳江正在里面引诱你呢。令人怀念的耕作先生呀，要不要进来玩玩呀？耕作，你平白错过大好机会啦。你碰上的牡丹灯笼【注】（三游亭圆朝所改编的怪谈落语，叙述死去的姑娘化成幽灵，提着牡丹灯笼拜访情郎的故事。），连圆朝都会吓得屁滚尿流哪。不不不，要讲怪谈，季节还太早了。这顶多是你在吹嘘吧。&rdo;

&ldo;你这个老色狼，人家可是说认真的。&rdo;

&ldo;哪里认真啦？都年纪一大把了，胆子怎么小成那样？你就是没出过海，才会这么窝囊，没用。个子大成那样，胆子小也该有个限度啊。还是把我的胆子分一半给你好了？我年轻的时候啊，可是遭遇过更多更恐怖的事哪，那种怪谈海上多得是。&rdo;

&ldo;多得是吗？&rdo;

&ldo;是啊。伊佐间先生，你真的很喜欢这种话题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