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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五寸大屏上，一地砖头碎瓦，再无完楼矗立。那条可笑的条幅，示威般的挑在一根斜斜的钢筋上，乳白的大字扭曲，连不成句。

偏偏厉戎还雪上加霜的补充：&ldo;直接推了，什么都没留下。&rdo;

詹智尧发出一声短促的哭腔，像是喘不上气：&ldo;你怎么……&rdo;

&ldo;我怎么这么无耻？&rdo;厉戎拖过一把椅子，直接坐到床边，好整以暇：&ldo;我的不择手段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对吗，詹老师？&rdo;

詹智尧低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崩溃，瘦削的肩头依旧不可遏制的抖着。

好一会儿，带着鼻音的问话颤巍巍的出口：&ldo;你说墨陆他……不在了？&rdo;

&ldo;死了。&rdo;厉戎表情不变，甚至有点残酷：&ldo;前两年的事儿。&rdo;

一滴滴泪水落下，把墨蓝的被子洇湿，变成深深的墨点。

&ldo;他是怎么，怎么……&rdo;詹智尧废了好大的劲儿，依然说不出那个令他心碎的词儿。

&ldo;墨陆是怎么死的？&rdo;厉戎前倾了身体，伸手捏住詹智尧的下巴，甚至算是温柔的用了些力，迫着他抬头，露出满脸的泪痕和通红的眼：&ldo;哭成这样……你想问这个？问出来。&rdo;

詹智尧浑身都在抖，脸色惨白，语无伦次：&ldo;我知道他当年考得好，去了a大……我信守承诺，这些年不打扰他……他说过会考虑的……我不信……&rdo;

&ldo;想知道？求我啊。&rdo;厉戎松手，坐直身体：&ldo;直到去世之前，墨陆一直跟我联系紧密，我知道他的一切。你好奇，求我啊。&rdo;

&ldo;求你……&rdo;瘦弱的男人快被这个噩耗击垮了，嘴唇抖着满眼灰败：&ldo;告诉我。&rdo;

厉戎定定的看着他，眼底神情复杂，一闪而过。

&ldo;我求你，&rdo;詹智尧喃喃的，魔怔一般：&ldo;房子你们拆吧，人都没了，还留着房子做什么……拆迁款我也不要了，求你告诉我，墨陆他‐‐&rdo;

&ldo;墨陆喜欢的又不是你，你不觉得这样自作多情不值得吗？&rdo;最平静的语气酝酿着最残忍的风暴：&ldo;你不是从头到尾都知道吗？&rdo;

詹智尧惊慌的看了一眼男人，迅速低头，只看到长而翘的浓密睫毛：&ldo;我喜欢他，就够了。&rdo;

厉戎低笑两声，意味不明。慢慢的开口：&ldo;告诉你可以啊，拿点求人的诚意出来。不要跟我说那点拆迁款，那个钱从你死扛着不肯签字那天开始，就没了。&rdo;

詹智尧死死咬住下唇，完全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别的筹码：&ldo;都拆完了，我什么都没了……&rdo;

厉戎挑挑眉，话题转的突兀：&ldo;十年不见，你倒是不见老。&rdo;

&ldo;你也……&rdo;詹智尧是想讨好他的，可是他实在不擅长这个，脸都憋红了依然说不出个囫囵话：&ldo;你……变化很大……&rdo;

&ldo;是啊。&rdo;厉戎坦然点头：&ldo;改了名字，样貌也变了很多。不然你不可能给我开门，对吗？&rdo;

詹智尧用低头回答了他的问题。

厉戎也不恼，兴致勃勃的：&ldo;詹老师，我有个问题疑惑不解，你能帮我解答吗？&rdo;

詹智尧推推眼镜，眼底的疑虑挡不住：&ldo;请……请讲。&rdo;

男人笑出整齐的白牙：&ldo;你昏倒之后，我在你家大概翻了翻，什么玩具都没找到。作为一名不折不扣的同性恋，这十年你是怎么过的？&rdo;

问的人温和，听的人却是刹那白了脸，双手握拳，指甲刺着掌心，微疼。

&ldo;你是柏拉图之恋的信徒？&rdo;厉戎一副很感兴趣的探讨之色：&ldo;还是说你一面暗恋着墨陆等着他，一面在外面找野男人滥交？亦或者你是环保主义者，喜欢黄瓜茄子胡萝卜这样纯天然的东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