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深被感染了情绪,眼睛里也带了抹淡淡的笑意。他不是个受情绪控制的人,只要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事就算是过去了。
上午耽误了太多时间,把心里头的刺拔掉了,就该做点正经事儿了。张深是个正事儿当头的人,甭管是什么正事,只要是自己亲口答应的,就一定就竭尽全力完成。
简单地吃过午饭后,张深为了更好地创作剧本,又跟黎醒拟定了一些事情,顺便加上了个在揣摩角色期间,黎醒要对他有问必答的要求。
俩人经过几个小时的融合碰撞,张深将整个文章大概的剧情走向定了下来,他耳朵听着黎醒的话,手里握着笔飞速写着细纲,字迹都快飞起来了。
黎醒话音落下后,张深也已经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他为这段文字画上了句号,手挪到了下一行上,头也不抬地问:“名字想好了吗?”
黎醒轻嗯了一声,说:“就叫《伢儿》。”
第6章
几天接触下来,俩人总归是稍微熟悉了点,能聊的话题多了许多,这是件很难得的事儿。
张深兴趣爱好很少,也就对文字和音符有点独特的喜爱,对别的一概提不起兴趣,就算有点兴趣,也就是到手边儿了摸摸,看不着了拉到的程度,算不上喜欢,更没法称之为兴趣爱好。
其实俩人就是个合作关系,就算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张深也能通过自己的观察能力,揣摩好这个主角,把这个故事写的出彩。
可黎醒不是这么想的,每天变着法和张深聊会儿,聊什么都行,就跟定时打卡一样。
时间久了张深也就习惯了,关系逐渐熟络,慢慢敞了心接纳,相处时没了平日的寡言少语,偶尔也会开个玩笑,胡诌两句。
张深按照往常一样,早起出门上千景门口接黎醒,这套流程他重复了许多遍,已经熟门熟路了。
开始的时候黎醒总是找各种借口,后来也知道太扯,又硬不过张深的脾气,就干脆耍起赖了,凑到张深面前,垂下眼角一脸无辜样儿地说深哥,你就来接我不行吗?
张深油盐不进,心硬着呢,回绝的比谁都快,把大明星噎了个够呛,又窝一角演上了悲情可怜的角色,硬是仗着自己那张好看的脸说服了他。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艳阳高照,温度适宜,没那么冷,穿着大衣在路上走也不会觉得太冷。
北京的天气就这样,忽上忽下,要么冷的羽绒服挡不住风,要么暖的穿身单衣足够,尤其是白天晚上的温差,大的像在两个地区。
张深今天换上了薄棉服,穿得很休闲,毛衣牛仔裤和运动鞋,怎么舒服怎么来。
到了千景门口,黎醒果然已经等在那儿了,他今天穿了身暖色系,驼色风衣,高领白毛衣配上深色西裤,亮得很扎眼。
黎醒往那儿一站,双手插在风衣里表情懒懒的,见到车来了,立马直起腰往这边快走了两步。
“深哥,早。”黎醒每次一上车就是打招呼,这一套张深已经熟悉了,脱口而出了句早。
回完了话,起步车的时候张深想起了正事儿,用手指点着方向盘问:“今天什么计划?”
“唔。”黎醒系好安全带,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日期,一月十二号。他偏头,“深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张深疑惑地嗯了声,微微将身体倾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待旁边的人顺着说下去。黎醒却没有继续开口,神神秘秘地来了句我给你指路。
张深答行,耳朵听着黎醒的实时导航,看着前方路线一脚油门蹿出去,起的太猛让车里的人都跟着往后倒了倒。
黎醒坐了这么多次张深的车,依然没有习惯张深开车猛的毛病,每次都能被吓一愣,不过心里倒不会像第一次那么没底了,恢复得也快些。
他回过神儿后幽幽叹了口气,偏头问出了多日以来的疑问:“每回坐你车我都会缓一会儿,深哥,你开车一直这么猛?”
“凑合。”张深专注地盯着路,一本正经地开了个玩笑,“这几条道儿车少,在我这儿就跟f1车道一样。”
“那我可要坐好了,别飞出去。”黎醒边说边挺直了身体,右手死死把这安全扶手,略微认真地说了句趣话:“这么开车,驾照上的分够扣吗?”
正巧到了红绿灯,张深没忍住偏头看了眼黎醒,一脸真诚发问的样子,彻底把他逗笑了:“你不是逗闷子呢?”
黎醒噎了下,挪开了视线好像不大想说话了,直勾勾盯着红绿灯。直到绿灯亮了,车开出去了,才回:“没有,好笑吗?你这样开车我害怕。”
张深心说,你看起来也不像个害怕坐车的。
他斜了眼副驾驶表现紧张,手脚无处安放的人,没把这逗人的话说出声,让这个话题沉下去了。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张深确实发现黎醒每次坐车表现得都太紧张了,害怕不像是假的,更像是后遗症的应激反应,联想到黎醒曾说过自己不会开车,估计八九不离十是留下过心理创伤和阴影。
他想过为了角色的完善去询问,可揭人伤口这种事儿,他不爱干,也干不了,他有的是时间等黎醒慢慢说。
张深在黎醒的指挥下,左一弯右一弯的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到了延庆较为偏僻的一家福利院附近。
“到了。”车辆停稳后,黎醒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他抬起手指着福利院门前竖立的铁皮牌子,“就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