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昼在家捣鼓完寒假的大作业,开始收拾东西。
正好是中午,稀薄的阳光穿透类似霾的大雾,空气里有一层淡淡的光芒。
他有点强迫症地把一包纂刻工具并排好,把线卷得十分平整,然后接到了于丛的电话。
于丛听起来很高兴,像他放假之后每天那么开心,说:“你猜我在哪里?”
姜清昼听到了机场播报的动静,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具体的信息。
他突然紧张起来,陷入了奇怪的期待里,半天才找到声音:“你要出去玩?”
“我回学校!”于丛没打算让他猜。
姜清昼居然先看了眼日历,语气很冷静:“还有二十多天假。”
“我知道。”于丛笑着说,“我回去找你玩。”
姜清昼有了被喜悦冲刷的实感,好一会都没说话。
于丛自顾自开心半天,没听到他的声音:“你不会…不在上海吧?”
姜清昼语气有点沉:“在的。”
“不会…不能出门吧?”于丛口气很怀疑。
姜清昼低声笑了:“不会。”
“那就好。”于丛语气带了点庆幸,“我还以为。”
姜清昼问:“你几点到?我去接你。”
“我已经到了啊。”于丛轻快地说,“我已经要进地铁了。”
广播的腔调变了种风格,姜清昼这次能听清站点播报的声音。
他突然特别想于丛,某种引发了生理反应的思念,夹杂着毫无所知的无力。
姜清昼沉默了几秒,问他:“你到换乘的地方下来。”
于丛说好,拖着行李箱上车,滚轮碾过车厢与地面之间的缝隙。
“是下到哪里啊?”于丛不太明白,“下车还是出站啊?”
三线换乘的中心站里很拥挤,人群摩肩擦踵,长时间远离地面,热空调带来了不算舒适的气味。
于丛坐在行李箱上,两只脚有点无聊地晃荡着,擦着地面往前滑。
新一趟地铁又到了,人潮上下,把他裹在中间,有点儿晕头撞向。
于丛在扶梯口看见了逆着大流的人。
姜清昼穿了被他形容成破破烂烂的外套,先看到了他,大步走过来的时候气势很足。
于丛的眼神还有点疲倦,立刻笑着跟他招手。
姜清昼没什么表情,走到他面前,先把行李滑到了自己身侧。
继而结结实实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