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引光笑意不减,她先是郑重其事地对何愈再行了个礼:“多谢何女郎推介。”
然后才转向白女郎,向她走近两步,声调欢喜:“白女郎心思细腻,又一团和气,可惜那天香栾宴上你不在,否则定然不会叫我讪讪离开。”
见她开口只用几句话就把自己捧得这么高,白女郎有些猝不及防。
见她愣怔了,何愈及时地接过了话头:“这可不是一码事,香栾宴那天大家同为客人,今天我们依旧是客人,而钟女郎却不得不屈身笑脸相迎。”
钟引光充耳不闻,只把注意力放在白女郎身上:“不知女郎今天想看些什么?让我为女郎挑一挑,保证让您满意。”
见钟引光故意忽略自己,何愈心头的火愈发大了。
白女郎装作冥思苦的样子又想了一阵,却并不说明确的要求,只含糊其辞道:“我想找一种最适合我的颜色,但我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颜色。”
钟引光听她说完,并没有恼火,但也并没有立马急着去办,只是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她。
白女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抚了抚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你看什么呢?”
钟引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被问到后不疾不徐地向人答话:“我在看女郎身上穿的衣裙样式,只有知道了女郎喜欢什么样的,才好为您推荐。”
白女郎没好气地说道:“那你直接问我不就得了,还费这许多事。”
钟引光以一双澄澈的眼睛与她目光相接:“这女郎就有所不知了,若是我直接问,必然会被先入为主的念头影响,以我自己的感受去探知,方能更好的认识体会。”
何愈很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不过是售卖个布料,哪里有这许多的门道。”
她不说话还好,突然地横插一嘴进来,便让白女郎不由得想了想钟引光话里包含的另外一层意思。
细思过后,白女郎的脸上分明有些动容了,她把视线投回钟引光:“那你倒是说说,看出些什么了?”
钟引光沉吟半天,娓娓陈情:“女郎今天穿的的衣裙都是苍葭色的,腰间的香囊和连着玉珏的丝线也都是相近的翠微色,颜色合宜,可见女郎心细如发,富有生机,又极为注重和谐。”
白女郎抚掌大笑起来:“在理在理,那你尽管去拿布匹吧,拿多少出来我都要了。”
钟引光舒了一口气,但也并未掉以轻心。
她挑了几匹质地和花样都无可挑剔,但是价格又只是适中的布匹抱到人跟前,又一一放在白女郎身上比对着,说了半半个时辰也不喊累。
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畅所欲言,从布匹聊到了与其搭配的首饰朱翠、步摇耳坠,白女郎直接把来之前何愈对她的交代忘到了九霄云外。
最后,何愈看着明明是陪自己来上门挑衅的白女郎心甘情愿地花高价买走了一大堆布匹,咬牙切齿地对钟引光笑道:“钟女郎伶牙俐齿,真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揪着商贾出身不放,全然不知钟引光从来不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苦恼,此刻还欣然地受了她的话:“何女郎过誉了。”
白女郎甩着额外赠送的丝帕对钟引光嫣然一笑:“若是我日后来,你又不在,那可怎么办?”
钟引光适时地把在一旁站着的陈掌柜拉到了她面前:“无妨,即便是我不在,陈掌柜也会好生接待您的。”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