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一下学期有一天,全唐从早晨六点开始刷片一直刷到凌晨两点钟。
彼时迟重还在和前女友夜聊,忽然哗啦一声,全唐把床帘一撩,脖子横在栏杆上张嘴瀑布暴雨似地吐了一地。
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么糟践过自己的身体。
他最后吐到一抽一抽的只能干呕,清水从他泛白的鱼嘴里往下挂,两个眼睛紧闭着,额头上全是汗,一张脸比厉鬼更要青白可怖。
即便再也不会那样作践自己,全唐依然还会把毕生精力放在为电影事业做奉献上。
不论刮风下雨,感兴趣的新片,就一定捧场。他是各种小众电影网站和冷门软件的高级会员,既能找到长达七个小时的探讨宗教爱与永生的单人电影,也能找到小成本无下限的小国cult片。
无论何种口味,全唐对电影来者不拒。
复习周亦是如此,看电影的习惯不能更改,他靠看电影充能永动。
这几日沉迷于新上市的甘肃好西瓜,吃西瓜吃到上火,全唐的腮帮肿起很高。
为了以毒攻毒,他和迟重去吃了火锅。
对于喜欢的事物,这个家伙永远也学不会节制。
电影院和学校还有一段大约五六公里的路程,对于两头年轻的雄性骡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吃完饭后他们就一路闲聊着回去了。
全唐嘬着吸管,看到商场西门的小土坡后面一片盛开的油菜花田。
天真的金黄色花田分明是浓妆后笑僵的脸,上面却是闷雷不雨的暗蓝色天空,花田边上靠着颓圮的半段矮墙,这个构图太妙了,全唐马上跑去摄影。
走在路上看天看云又看车,东扯西扯又瞎扯。
迟重看手机里班群的新消息。
“他们那问曲潮沅的问题呢,曲潮沅都回复了。”
全唐肿着腮帮,又娇憨又愤怒似的,他的口齿也不太清楚了:“说说、说说。”
“曲潮沅还挺有意思,挺可爱的。”迟重笑着说,“人家说了,重点要参与法律事业,叫我们不要多看着钱呢。”
全唐正专心致志在看自己的脚:“那是给多少?”
“我看看。”迟重说,“基本两千一个月,多干多拿,不细心就要返工。”
“给的倒也确实不少,但是大家都五湖四海来的,谁暑假会留在学校呢。”
全唐肿着脸说:“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