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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清理又花费了大量时间，等季玖真正被抱到床上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似乎是因为消耗了太多体力，他很快就睡着了。

季铎把他捞过来搂在怀里，颇有些安抚意味地亲吻了孩子的额头。

睡梦中的季玖看起来很是乖巧——他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耳朵，睫毛随着呼吸而颤动。

季铎留了盏床头灯。

因为季玖怕黑。

他半夜要是醒了，看见黑漆漆的一片，保准晚上再也睡不着觉。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落下的毛病，是在季铎刚把孩子领回季家的时候。

季玖那时候才只有四五岁，他从小就长得水灵，他的父母为了换取一口饭吃把他当作货物贩卖。

季铎只用了一个金币就买下了小孩——相当于五块面包的价格，被领回来的时候季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离开生身父母，到了陌生的地方，就一个劲地哭。

那时他长到四五岁了，还不会说话，又瘦又小，季铎一只手就能提得起来。

小孩子怕季铎，怕季家的每一个人，总是寻了机会就往桌子下钻。

季铎从小被季家当作继承人培养，又很早就上了军校，在军事、商业、政治方面倒是老手，对于照顾小孩却是一窍不通。

他尽量温柔地哄了小孩好几次，但是季玖却还是抱着布娃娃躲在桌子下，一动不动地瞧着他，这下他火大了。

他把季玖从桌子下面拎出来，又让管家把季玖放屋子里关几天，想着这样就会老实了。

季铎本来想关孩子两三天，但是才过去一小时他就忍不住想小孩怎么样了，就又去屋子里看了情况。

也幸好他去看了情况。

关季玖的房间连窗户都拉上了，里面一片黑漆漆的，季铎打开灯才看清里面的状况。

小孩子蜷缩在墙角，一张白净的脸上沾满了泪，他浑身都在颤抖，那像是害怕到极点的模样。

季铎心里一紧，直觉告诉他这种情况不对。

他一个紧急电话叫来了军队里的医生。

军医告诉他说幸好发现及时，要是季元帅再多关一天，这个小孩怕是要彻底失了心志，别说是说话，认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