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在写回忆录。”
他表示万分地景仰:“真他妈崇拜你。还要写多久。”
我边稀里哗拉地敲键盘边说:“快完了,我都他妈的开始要编了。”
他笑出了声,说道:“这次的客户好对付吗?”
我说:“大老板还不错,就是有的底下人太傻逼,老是故意找茬。他们说话我又听不懂。”
老廖劝我说:“你也别这么想,其实这些下面的人更了解实际情况,未必比你傻,你想出活儿还是得靠他们。”
我本能地反应是想说批评总是很容易,我们是来出建议的,但是我知道他是为我好:“知道了,一定要和群众打成一片。”
他说:“没学两句朝鲜话?”
我说:“骂人的话会两句,还是在北京的时候学的,不过听着象日本话,别扭。”
他嘿嘿地笑了,说道:“汉城好玩吗?”
我说:“没什么玩的,东西巨贵。下次你和我一起来吧,这里可以过境签证的。”
他说:“不想去,你又没时间陪我,一个人没意思。还给你添乱。”
我故意逗他:“听说这里有专门放GAY片的电影院,下次你来了,咱俩一起去看。”
他一听就急了:“你Y要是敢去,我回来打断你的腿。”
我也觉得这玩笑有点不合时宜,赶紧说:“想我吗?”
老廖说:“特别想,你不在,我一个人上班特没劲。”
我还没说话,老廖接着说:“这次你回来,我们去照像吧,以后你不在北京的时候,我也有得看。”
我说:“好啊,半裸全裸任你挑。”
老廖的声音开始有点赖赖的了:“我真的想了,你快点回来吧。”
我的下面也开始硬了,正要接招,我的老板又在Email上催我了,我只好说:“现在不能陪你不要脸,我得干活了。实在受不,你就自己解决吧。”
老廖假装纯洁,开始装嗲:“人家不会嘛。”
我说:“靠,是爷们吗,是爷们生下来就会。”
老廖干脆地说:“是,我现在就弄。”
我心猿意马,哭笑不得,赶紧挂了电话。
我回来的时候,是个周末,说好了老廖来接我。我和老板一个航班,但是他是公务舱,我们不在一起。过了海关,我故意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估计老板已经出去了,我才慢悠悠地出来,出口那全是人,第一眼我没找到老廖,我低着头继续走,感觉有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过来了。我一抬头,看见老廖,穿了件圆领运动服,新理了头发,发形换了,是一个很短的平头,正笑着向我跑过来。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新换了发型,觉得他有点新鲜,好象是刚认识他。
我看着他,说道:“你理发了。”
老廖胡撸了一下脑袋:“喜欢吗?”
我用英文说:“喜欢到死。”
他现在也跟我一样,喜欢撇着嘴假装牛比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投你所好。”
边说他边接过我的行李,笑迷迷地使劲儿地看我,兴奋地凑在我耳边说:“你今天还挺帅,我刚看见你的时候,恍惚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是你。”
我听了有点得意,说道:“装得还挺象吧。”
老廖用力搂了搂我的肩膀。说道:“装什么装,你就是好看。”
我们亲亲热热地边聊边朝车库走,过马路的时候,看到王惠和老史在排队等出租车,老廖没看见他们,我也没告诉他,一直往前走。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看见我们了。
进了车里,老廖跑到后面,打开后车门,取了包东西给我,是一束花,一束深红的玫瑰。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我也觉得有点傻,但是还是忍不住买了。”我有点意外,我是个不注意形式的人,想不起来送花点歌这些事。我在机场也给老廖买了个礼物。我注意到他一年到头都是带同一块手表。就挑了一块SwissArmy的手表,那一年,这一款手表全球流行,上班,休闲的时候都可以用。我也拿出来给他看。老廖高兴地把手表带上,反复地看着。我们两个就这样高高兴兴地在车里摆弄着东西,连车都忘了开了。还是我想起来,说:“快走吧,回家再看。”。老廖边发动车边说冲着窗外大声地喊:“走喽,咱回家喽。”
一路上,我的手搭在老廖握着档把的手上,胡乱聊着这段时间的见闻。车窗外,一片秋色,我喜欢从外地回到北京的感觉,虽然还是灰蒙蒙的天,但是踏实,高速公路旁的大树闪开了,露出温愉河河岸优美的曲线,一座桥横跨两岸,有汽车正在经过。我转过头看看老廖,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又新鲜,有如初见。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