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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姑姑淡淡的说：&ldo;不喜欢休了便是，何必烦恼?既然不满意，你们也可以随时离开，我不会为难你们的。&rdo;

孟龙潭说：&ldo;我又没说走，我换个娘子总行了吧?&rdo;说着几步上去，将边上立着的丁香抱在怀里，笑着掐了她的脸一把，&ldo;我现在喜欢这个，温婉娴淑，知书答礼!&rdo;

温婉娴淑，知书答礼?你哪只眼睛瞧出来的?

姑姑无所谓的说：&ldo;行啊，反正你明天也会有别的想法。&rdo;

她说着看了一眼朱孝廉，&ldo;朱公子来这里是道别吗?我也不耽误你求功名，明天我送你们出去如何?&rdo;

&ldo;不，我也打算娶妻……&rdo;

心口的窒闷感在加重，突袭一股刺痛，像是有把剑狠狠的穿在心口。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瞪向他，该死的朱孝廉，你究竟在想什么?他也要在这里娶妻?他昨天还勇闯道场一副非要见牡丹的样子，今天却来到这里要求娶妻?

姑姑说：&ldo;你也想娶妻?&rdo;

他回避我的目光，躲躲闪闪却笑意飘忽：&ldo;美人在侧，有谁不想?&rdo;

&ldo;挑一个吧?&rdo;姑姑很痛快，我的眼睛一阵阵的涩撞，心里像是有千万根小刺，每一下隐隐作痛，既而连成一片……他走向了翠竹，[sjtxt]翠竹满脸通红却摇头说：&ldo;我，我不愿意!&rdo;

我紧紧的扣紧了指节，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冲上去给他一记老拳。

姑姑的声音虽轻却不容抗拒：&ldo;你们的事皆由我作主，由不得你不愿意。&rdo;

再听不到翠竹反对的声音，我们于姑姑眼前，都软弱的不堪一击。连同我们反抗的勇气，也因我们的渺小而渐消亡，能说出不一句&lso;不愿意&rso;已经是难得了。

后夏也跟着叫起来：&ldo;那我，我也娶一个!&rdo;

我的脑子里轰轰作响，一念起而情生，简直就是放狗屁!昨天尚为牡丹莽撞如驴，今天便要与翠竹相偎相依?你这念头，原也跟那孟龙潭没什么不同。

只是可笑我自己，竟因此乱了心变得不知所谓。

之后他们说什么，我皆听不清了，也不想再听。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落在我的肩头。

我恍然回神，看到姑姑那双清冷的眼眸：&ldo;神不守舍，在想什么?&rdo;

我摇头，这才发现茶居已经空落无人，只有金甲羽默默在一边垂立。

姑姑说：&ldo;你是怪我由着他们为所欲为?&rdo;

我说：&ldo;几个凡俗，哪配与姐妹们成婚?就算姐妹们好奇，一时控制不住心思。姑姑教给我们就是了，何以要任人挑来拣去的为所欲为?&rdo;

姑姑冷笑：&ldo;的确，他们都不配!你也看到了，见异思迁，朝云暮雨。一个昨天还装谦谦君子，今天就抱着美人不舍离。一个昨天一脸深情看云梅，今天就马上翻脸说自己走了眼!这就是男人，不管是习文还是学武，是穷是富，连个小小跟班书童，不也过不得这一关么?情爱二字于他们根本不值一提，唯有声色而已。牡丹不是心念着那个书生吗?现在怎么样呢?居然为了那个酸腐到现在也不肯认错，辜负了我的一番栽培。&rdo;

我恍然大悟，姑姑的局，原意图于此!是用这种方法揭开他们的皮，看着他们不堪的内里，要我们看好戏，让我们就此看清真相吗?

但我不喜欢这样!诱人贪、诱人迷，中招的固然暴露其劣，但布局的也并不光彩。

我说：&ldo;姑姑，请您看在牡丹服侍您多年的份儿上，就饶过她这一次吧?&rdo;

姑姑说：&ldo;我便是念在她跟了我多年，才会由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rdo;

我心内凛然，抬眼看到她清冷的眸子，她淡淡的说：&ldo;算了，你心里有她，我瞧着也欢喜。况且就算你再助她，也熬不过四十九日，我给她四十九天的时间去想，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rdo;

姑姑的面上浮起一丝疲意，轻轻抚了额说：&ldo;你盯着这些人，有什么事便来报我。&rdo;

我点头应下，姑姑看一眼金甲羽说：&ldo;你便助她吧，我累了，想歇歇。&rdo;

待姑姑的气息全无，金甲羽走过来说：&ldo;朱公子娶了翠竹，你在替牡丹抱屈?&rdo;他顿了一下，又说，&ldo;还是，你以为他会选你?&rdo;

我看着他说：&ldo;你什么都不懂。&rdo;

男人的心思，我的确不会猜。这些天来所感受的，比我呆在这里许多年加起来的还要多的多。姑姑像是一个完美的偶师，人偶的任何瑕疵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不喜欢姑姑所用的这种方式，但也得承认，朱孝廉、孟龙潭包括后夏，全都如姑姑预料的一般。

这许多年，她没说错。

金甲羽没有反驳，却轻轻笑了笑，眼睛亮如灿星：&ldo;你也一样。&rdo;

不想再就这个问题反复缠绕，我需要一个缓解紊乱心绪的方式，微微浮了掌心，托起细小的光珠，睨睇着金甲羽说：&ldo;要陪我练招吗?&rdo;

金甲羽笑容璀灿，说：&ldo;好。&rdo;

流瀑或者石林，如今也见不着姐妹们在练习，万花林里新来了客人，还办了婚礼，大家天天都围着那三个男人打转，有诸多新鲜好奇。雅居，茶居才是大家最常聚集之地，而练功场这些地方，变得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