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胤霆的自称是“我”而非称“朕”,宁远心中蓦然觉得有些轻快,但嘴上依旧不愿服软,只说:“就是不行啊。”说罢,她不愿与胤霆多做纠缠,一个步子猛扎进灌木中,消失不见。
宁远曾在这个地方无数次等待着胤霆,却没想到魂牵梦绕的那个人会以这种方式相逢。荷花池旁,她比胤霆要熟悉,因此,她仅仅一个箭步,便将这一切远远甩在了身后。
人已走远,胤霆盯着地上的乱草和翻倒的竹筐,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左手,只觉得方才触碰到宁远指尖的手好像有些发热。
胤霆在养心殿写东西,握着毛笔圈圈点点,竟无端皱起眉来,小云子见状以为皇上心情欠佳,战战兢兢地侍奉在一旁。
“小云子,去把朕的狼毫笔拿来。”
“嗻。”小云子连连后退,去寻那根狼毫笔。
写废了一张,胤霆将宣纸揉成一团。
“再去拿张纸。”
“嗻。”
片刻,“再去拿张。”
“嗻。”
“再去拿张。”
胤霆的眉毛越拧越深,小云子心跳如擂鼓,也没胆子看胤霆的纸上都写了些什么。
却见,胤霆写着写着,不知为何,嘴角出现了一抹明晃晃的笑意。
小云子吓得几乎要哭了,皇上怎么一会儿怒,一会儿愁,一会儿笑?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胤霆扭头,莫名其妙地问:
“小云子,你说实话,朕是否生得英姿丰伟?”
小云子闻言惊慌失措,跪下来拼命磕头:“哎哟,皇上,您问得什么话?您简岂止是英姿丰伟,简直是英俊潇洒、芝兰玉树、潘安转世。。。。。。”意识到不该把皇上比作潘安这种短命鬼,小云子又磕头如捣蒜,啪哩啪啦扇自己耳光,“不不,奴才该死,奴才说的不对,皇上英明神武,应该是玉皇大帝转世!”
“算了。”胤霆叹了口气,“问了也是白问。”
小云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却没等到胤霆的苟责。
他惊疑不定地掀眼,胤霆恢复了平静,依旧在写些什么。
待他以为风波平息,正起身时,胤霆的问话又如惊雷一般响起:
“你说,朕生得不差,又是九五至尊,你说,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出口拒绝嫁给我?”
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令小云子小脑骤然萎缩,他磕磕巴巴道:
“奴才以为、奴才以为、奴才以为、奴才以为。。。。。。”
“奴才以为”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胤霆不再计较,而是摊开了那张白色宣纸,透着光端详着自己写下的密密麻麻如蝇小楷,片刻,他淡淡道:
“去取涂金粉的绢纸来,朕要写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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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宁远总是心不在焉,一个人呆呆地发怔。
先是品岭南茶叶时打翻杯盏,又是在旁人讲话时双眼放空。早会上,众妃都各自笑吟吟聊着天,宁远一个人缩在角落,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冉贵妃摆出一对儿白玉双陆、几副纸牌,笑道:“宁宁,快看我带来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