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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esp;&esp;晏决明拉着她走到溪边光洁的大石头边，二人一如当年那般，姿态随性地并排坐着。

&esp;&esp;两人默默平复起伏的心绪，风从他们之间穿过，青丝纠缠。

&esp;&esp;程荀渐渐冷静下来，她双手抱膝、不言不语，静静看着溪水汩汩流动。半晌后，晏决明打破沉默。

&esp;&esp;“那天你走之后，宁远侯府的侍卫将我救走了。等我醒来，已经在京城。他们说我是宁远侯府的长子，只是五岁那年被人拐走了。”

&esp;&esp;“伤愈后，我逃出府想去找你，半途被抓了回去。”他顿了顿，才继续说，“后来，我请姨母派人去溧安找你，却四处都寻不到你。”

&esp;&esp;他转头看向她，声音苦涩：“我没想到你竟然在胡家，阿荀，对不起，我该早一点……”

&esp;&esp;程荀打断了他：“你知道为什么我在胡家吗？”

&esp;&esp;程荀死死盯着水面：“是胡家人害了你。在四台山追杀你的人、放火烧了我们家的人，是胡品之的人。”

&esp;&esp;晏决明的呼吸陡然加快，他握住程荀的手臂，让她转向自己：“你在胡家这么多年，是为了这个？”

&esp;&esp;程荀如墨般的眼睛看向晏决明，她没有回答，可晏决明全都懂了。

&esp;&esp;真相仿若当头一棒，他的理智几乎摇摇欲坠。

&esp;&esp;本该在阳光下享受她青葱年少的年纪，她背负着隐秘沉重的仇恨，将自己卖作一个物件，潜伏在胡家这个泥淖里，听那群蠢货对她呼来唤去、颐指气使。

&esp;&esp;他该恨谁？胡家还是他自己？

&esp;&esp;想起白日里程荀跪在胡婉娘面前的场景，他几近崩溃。

&esp;&esp;他只看到了一眼，可这样的日子程荀过了五年。

&esp;&esp;“你跟我走好不好？我给你安排新的身份、新的住处，我们离开这里，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慌不择言，满心只有带她离开的念头。

&esp;&esp;“离开？去哪？”程荀喃喃道。她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esp;&esp;他用力点头，拉过她的手，急切地向她证明：“我在扬州有宅院，你若不喜欢扬州，我们就回溧安，回四台山。我前几年就修缮好了我们的家，你若不喜欢它如今的样子，我就改回去……”

&esp;&esp;“我不能走。”程荀摇摇头，“你不明白。”

&esp;&esp;“为什么？就当这五年是场噩梦，我们就此离开，好不好？”他恳求道。

&esp;&esp;这句话好像突然戳中了她的痛处，她轻声反问：“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