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条像是很不愿离开书本黏黏的贴着,他不得不费了好大力又小心翼翼的撕下它。
苏瑞已经过来了,准备随他出门。
忙间,他只得将字条胡乱进前,惦记了一天,直到这会才能安静的研究它。
只是字条已经模糊成这个样子。
他只后悔当时时间紧迫没有看清楚,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费解。
这张字条…他莫名其妙的觉得和梓峮有关系。
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个怪异的早上,苏焕然突然怒吼着要人把梓峮送走,还不停的骂他是冤孽。院子里,每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按照苏焕然的要求去做。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他不能让梓峮走!
从没有人可以改变苏焕然的决定,可是这次,他退让了。而自己唯一能报答父亲这种退让的就是重新接管家族的生意。
而事情似乎并没有平息,先是请了道士和尚做法事,随后又将梓峮搬至阴暗偏僻的西厢房,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什么,可是此举无疑是种无声的宣告。
梓峮在苏家的地位顷刻间坍塌,这点让他心痛,不过只要孩子能留在身边健康成长就满足了。
可是接下来的几年发生的种种不幸总是让人难免牵扯到梓峮身上,虽然苏继远的染病和常红娥的身亡以及莫言的突然失语在他看来是很自然的事,大家议论纷纷,而苏焕然也并没有因此迁怒到梓峮,不过对他愈发冷淡而已。只是梓箫的意外落水一下子掀起轩然大波,所有的前尘旧事化作一把把利剑纷纷指向梓峮。
梓箫的意外他不是不心痛,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可是如果把这一切都推到弱小的梓峮身上是不是太残酷了?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偶然”可是在别人眼中,这却是一种“必然”一种被定为“冤孽”的必然,而这一切据说只是源于多年前令苏焕然惊醒的一个梦。
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梦?
他不是不好奇,不过苏焕然不开口,谁也不敢去问。
苏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对不想知道的事情没有必要去问,对想知道的事情也无须去问。珍宝和粪土同样埋在土里,珍宝不会烂掉,只看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它。
临终前,他守在父亲身边,看他一口一口艰难的息,用最后的力气安排家中的一切。虽然已到弥留之际,虽然身子已经被重病拖得瘦削枯干,但他的思维却仍旧清晰。他安排了许多,嘱托了许多,连十几年前廖家欠的账包括利息、总数都算得清清楚楚。
哀伤之余,他不由得想父亲会不会说起那个埋在心里也在众人心中种下刺的梦?
可是直到最后,父亲也只字未提,在他说了句“苏家就靠你了”之后,那口一直吊在嗓子眼的气缓缓的吐了出去,浑浊的目光定在一个未知的地方,失去了最后的光彩。
本来线就不结实,这一来便彻底的断了。
只是这张字条…
联想到此前种种,这张字条似乎和那远去的梦愈发联系紧密起来。
难道这就是玄机?
可是梓峮真的会是上面所写的“天煞孤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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