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告诉警方,在七月初,所有期末大作业表演都结束之后,他们已经对后台的水池进行了清理:“我非常确定,当时水箱已经空了,我还清洗过,废了好大劲。”
单瀮问道:“那现在这个水箱里的水,是什么时候灌进去的?”
“我不清楚,”保洁皱眉,“学生的课已经结束了,我们清洁完就没有再进去过,你可能得查□□。”
这不是学校第一次做“水元素舞台”了,管道和循环系统都是舞台后面建好的。别的倒没什么,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学生,就喜欢故意浪费学校水资源。因此,校方在水缸那根管道上装了电子水表,会记录每次用水量与时间。
这个记录帮了大忙。
灌满那么大一个水缸,需要很多水,而记录显示,最近两个礼拜里,唯一一次大量用水,发生在7月14日下午4点10分。
在诸多线索的帮助下,警方终于在监控里找到了一个疑似张雅仪的人。
在7月14日下午3点45分,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孩头戴一顶粉色棒球帽,黑色口罩,背着一个白色的运动包,一身休闲打扮,从体育馆正大门进入。
那一身行头,从上到下,也就鞋子与尸体相符,但张雅仪闺蜜认出了那个棒球帽和背包,确定这人的确就是张雅仪。
单瀮把她进入体育馆那段录像来回放了好几遍,得出结论:“她好像就是一个人来的,没人陪着?”
“她同学说她之前都不戴口罩。这次因为霸凌李莫婷的事被全网曝光,她害怕被人认出来?”
体育馆很大,走廊上的监控时不时就会转向,很快,警方就找不到张雅仪了,但那个方向,看着倒是像往地下一层走了。
叶飞有点纳闷:“怎么看都像是她自己去了后台,然后把水缸灌满了。干啥呢这是?她那个表演,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没必要再练习吧?”
他这么一开口,几个警察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她死之前还换衣服了,换成了一身紧身运动服——那一身衣服,倒是像是健身去的。”
“和凶手约好见面?”
“还有一种可能,”段夏提出,“或许她本来就是健身去的,但凶手放好了水,把她引去舞台,然后被推进水缸里!”
林鹤知有些不耐地打断了大家的对话:“她到底是去干什么的不重要,凶手现在在哪里,也不重要。”
说着,他皱了皱眉头:“重点在于对方是怎么出来的。凶手要抛尸,就必须要把这么大一个人转移出去,那ta一定需要一个装尸体的东西,这个是非常显眼的。”
“装尸体的工具……”单瀮顿时又有些头疼起来。
体育馆内还有几个排练用的乐器教室,不少学生的大型乐器都寄存在这里的,眼看着学期结束,很多学生推着拉杆箱,还有来拿乐器,推着大件乐器盒进进出出。
“7月14日下午进进出出的人还是蛮多的,需要仔细排查一下。”
“下午4:10分才灌水,”林鹤知补充道,“筛那个时间点之后,第二天上午七点之前的就可以了。”
在筛查的过程中,警方找到了四个玩乐器的男生,在6:45分的时候,推着大件乐器盒出门。了解下来,他们是隔壁音乐学院的一个摇滚乐队,7月14日一整个下午,他们就在大礼堂前台排练。
也就是说,当水箱被灌水的时候,这些人离案发现场,只有一墙之隔。
“张雅仪?呃,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不认识啊……”
“警官,我们都不是电影学院的,也不认识这里的学生,”另一个男生解释道,“因为我们暑假有几个演出,原本订了自己学校的舞台排练,但前一天吧,狗学校突然说有事,舞台不让我们用了,没办法,刚好这里空着,我们才来的。”
这是一个在宁港大学圈里小有名气的乐队,单瀮与校方核查了信息,发现这几个人的确是校外学生,排练换地一事,也是突发事件。因此,这些人与张雅仪一案相关性很低。
单瀮又问:“那你们排练的时候,有没有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
四个大男生面面相觑,似乎也想不起来什么。
“好像……没有?”
单瀮提示道:“比如说啊,就是道具转移、搬动的声音?哭声?争执声?吵架?骂人?尖叫?”
乐队的主唱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是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比如尖叫啊,一声巨响什么的,肯定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