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贝里乌斯和奥西乌斯的屈服为那些始终以毫不动摇的坚强信念坚持阿塔纳西乌斯的事业和宗教真理的主教们更增添了新的光彩。他们的敌人的奸滑的恶毒的用心更剥夺了他们一同商量、互相安慰的机会,存心把一些杰出的被流放的教士分送到相距甚远的省份,并精心为他们挑选一个在庞大的帝1国中对他们最不友好的地点。但他们却很快体会到,利比亚的沙漠和卡帕多西亚的最野蛮的地区,比起某些城市来还对他们略好一些,在城市里那些阿里乌斯派的主教们简直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他们的宗教仇恨。他们只能从自己的正直和不屈中,从他们的追随者的拜访、来信和慷慨的救济中,以及从很快高兴地看到尼斯信念的敌人出现内部分裂的满足中获得安慰。皇帝君士坦提乌斯的口味是如此刁钻古怪、反复无常,他对于在基督教教义问题上看法稍不合他的标准的是那样容易激怒,以致他对那些坚持父子同体论的人,那些主张本体同类的人,以及那些不承认圣父圣子相像的人都以同样的狂热1西部的坚守信仰的教士先后被流放到阿拉伯或蒂巴伊斯的沙漠地带、塔尔苏斯的荒凉山区、属凶恶的山地人所有的弗里吉亚最荒无人烟的地带等。有人发现坚持异端的埃提乌斯在西利西亚的莫苏伊斯蒂亚受到了过于优厚的款待,根据阿卡西乌斯的建议,很快把他的流放地改到了野蛮人居住的、战祸和瘟疫频仍的安布拉达去。
页面加以迫害。观点各不相同的但同样被免职、流放的三位主教有可能在同一流放地彼此相遇了;那时,根据他们当时的不同情绪,也可能会相互可怜,也可能一同攻击他们的敌对派的盲目的热情,相信他们目前所遭受的痛苦将来再大的幸福也难以补偿了。
西部正统基督教主教们的免职和流放完全是作为置阿塔纳西乌斯本人于死地的预备步骤安排的。在已过去的26个月里,帝国朝廷用尽各种最阴险的手段,暗中活动,要将他赶出亚历山大里亚,并减去了供他向人民慷慨施舍的津贴。然而,当这位埃及的大主教被拉丁教会抛弃并革出教会,已失去任何外来援助的时候,君士坦提乌斯派遣了他的两名使臣口头宣布并执行了将他放逐的命令。本来,这项判决已经得到全教派的公开认可,因而使君士坦提乌斯不肯给他的信使一份书面命令的唯一动机只能是他对这件事尚有顾虑。他担心如果人民决心以武力誓死保卫他们的这位无辜的精神上的父亲,那就有使他的第二大城市和帝国的最富庶的一省遭到攻击的危险。他的这种极端的谨慎便为阿塔纳西乌斯提供了一个装湖涂的机会,他可以极有礼貌地否认这命令的真实性,并说它和他的宽厚的君主一向所持的公允态度以及他从前发布的命令都无法相容。埃及的民政力量发现自己不论是劝说还是强迫都无法使这位大主教离开执掌教会大权的宝座;他们被迫不得不和亚历山大里亚深得人心的领袖们签定一项条约,规定在没有进一步摸清皇帝的真实意图之前,暂停一切彼此控诉和敌对行动。这一貌似温和的作法蒙骗了正统基督教教会,给它造成一种虚假的致命的安全感;实际上这时上埃及和利比亚的罗马军团已得到密令正迅速前进,准备包围或者袭击这座习惯于发动叛乱和已陷入宗教狂热之中的都城。亚历山大里亚一面靠海,一面靠马里乌特湖的地理位置极便利于军队的靠近和登陆,因此来犯的军队在城里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诸如关闭城门或占领重要据点的措施之前便已进入市中心了。在一个深夜里,在签定条约的第23天之后,埃及公爵叙利阿努斯亲自带领着名武装的作好袭击准备的士兵,出人意料地涌入了大主教正带领着一部分教士和教徒作夜礼拜的圣提奥那斯大教堂。这座神圣建筑的大门被进攻的士兵砸开。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骚乱和屠杀;但是,由于被杀者的尸体和兵刃的残片第二天全可能作为无可辩驳的证据留在正统基督教教派手中,叙利阿努斯的行动也可以看作是一次成功的闯入,而并非一次完全的征服。本市其它的教堂也遭到类似的暴力蹂躏;而且在此后至少四个月里,亚历山大里亚一直暴露在一支在敌对教派的牧师鼓舞之下,任意肆虐的军队的凶残的践踏之下。大批虔诚的信徒被杀害,如果他们是无故被杀,也没有人为他们报仇,他们都应被称作殉教者;主教和地方教会监督人被残酷地横加侮辱;圣洁的修女被剥光衣服,鞭打和奸污;富有的市民的家被抢劫;这样,在宗教狂热的幌子下,兽性、贪婪和私愤全都可以尽量发泄而不受到任何惩罚,相反,还受到鼓励。亚历山大里亚人数众多、心怀不满、仍自成一派的异教徒,稍有人鼓动便抛弃掉了一个他们既惧怕又尊敬的主教。可能得到某种恩宠的希望和害怕作为叛乱分子加以惩治的恐惧,使他们都表示要支持阿塔纳西乌斯的继任者,著名的卡帕多西亚的格列戈里。这位篡位者在由一个阿里乌斯的宗教会议授职后,就在被派来执行这一重要计划的新委任的埃及伯爵塞巴斯蒂安的武力支持下登上了大主教的宝座。暴君格列戈里无论是在使用或夺取权力的时候,全都置教规、公理和仁德于不顾;因而使得在首都出现的暴力和胡作非为曾在埃及的90多个设有主教的城市重演。在胜利的鼓舞下,君士页面坦提乌斯公然表示支持他的使臣们的做法。在公开发表的一封充满热情的信中,这位皇帝对亚历山大里亚被从一位靠口才的魔力迷惑盲目信徒而获得威望的暴君手中解放出来表示祝贺;大谈新选主教格列戈里的道德和虔诚;并以该城的庇护人和恩人自居,使自己的名声超过了亚历山大本人。但他又严正宣告,他将怀着不可动摇的决心高举着火和剑,穷追那些追随阿塔纳西乌斯的叛乱分子,这个邪恶的阿塔纳西乌斯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却逃脱了审判,逃脱了他早就罪有应得的不光彩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