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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1页）

&ldo;舒服吗?&rdo;霍白在他耳边低声问。

&ldo;唔……&rdo;苏离没力气说话了，只想睡觉。

肿了，好痛。

苏离有点想发脾气，待霍白给他清理干净上好药，又没精力发作了。他躺在霍白怀里，半边脸抵着温暖的胸膛，意识仿佛飘在天空，含糊不清地嘟囔：&ldo;你也太过了吧。&rdo;

&ldo;对不起。&rdo;霍白把他抱得很紧。

&ldo;霍白……&rdo;苏离又喊了他一声，却不记得要说什么了，静了一瞬，随即便沉沉地睡过去。

睡着的苏离就像一只温驯乖巧的小鹿，完全收敛了在人前飞扬跋扈的锋芒，又像一只疲惫的小鸟，安静脆弱，十分惹人怜惜。霍白抱着他，感受那阵沉稳的心跳，很是难过。

他想和苏离长久相守，但这只鸟儿却仿佛随时会飞向远方离他而去，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他无法抑制地从对方身上索求一遍又一遍。

霍白试着站在苏离的角度，想他死而复生，来寻自己复仇，却因动了感情而放弃仇恨。越是往雪宝讲述的那个故事里深想，霍白就越觉得恐惧。

苏离为他付出太多太多，他此生无以为报。如果雪宝说的&ldo;十年期限&rdo;是真的，他要想办法保护苏离不被其他世界的人抢走，这是他唯一能为苏离做的事。

霍白回了趟莫愁山，告诉苏离：&ldo;贺兰躲在莫愁峰，他们还没抓到人。&rdo;他带回来一个人，是那日被冥焰挟持的小海，铁海的幸存之人。

&ldo;阿离，你们从铁海救出来的人在哪儿?我想让这孩子见见他们。&rdo;

&ldo;行。&rdo;苏离见小海一身莫愁山弟子打扮，挑眉，&ldo;他是你徒弟吗?&rdo;

&ldo;不是。&rdo;霍白摇摇头，朝小海使了个眼色。

小海扑通一声跪在苏离面前，揪住那袭血红的衣摆，怯生生道：&ldo;我想学傀儡术，你教我吧。&rdo;

苏离：&ldo;?&rdo;

霍白轻咳一声，道：&ldo;其实这孩子想拜你为师。&rdo;

&ldo;我不收徒。&rdo;苏离把衣服从他手里扯回来，大剌剌坐回教主的尊位。

小海满脸失望。

苏离不为所动，让他去见了铁海的幸存者们。当日被救出来的大多是跟小海年纪相仿的少年们，如今渐渐大了，但因缺少一缕魂，行为举止看起来比正常人迟钝很多。

他们住在苏离单独开辟出来的一处院落，专心研究傀儡的制作，极少与东临人接触。小海来了以后，大家跑过来见一见，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小海倒是看得出来挺开心的，主动去帮人拿齿轮部件，很自觉地融入了集体。

苏离和霍白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都挺放心的。

回去的时候，霍白走在后头。看着裹在红衣里身材羸弱的青年，想着他很快就要跟归元君一战了，不禁忧心忡忡。

&ldo;阿离。&rdo;霍白沉思良久，开口，&ldo;你有没有想过，把雪宝交给丹华长老和郎轩大师兄?&rdo;

苏离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十分警惕地问：&ldo;你跟他们说了什么?&rdo;

霍白摇头，道：&ldo;丹华长老和大师兄算得上是莫师妹的亲人，雪宝既然是莫师妹的孩子，对他们来说便也是亲人。你这边诸事繁杂，把雪宝交给他们可以减轻些负担，我相信他们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rdo;

&ldo;谁告诉你雪宝只是师姐的孩子?&rdo;苏离十分愤怒，&ldo;他是我的儿子!&rdo;

霍白一怔，难道雪宝的身世不是如他所猜想的那样，是贺兰和莫欢雪……苏离如此信誓旦旦，霍白几乎无法怀疑他的话，愣了半晌，有些怔忡地开口：&ldo;雪宝是你和莫师妹……&rdo;

&ldo;反正他是我的儿子!&rdo;苏离恶狠狠道，&ldo;我不会把他给任何人!&rdo;

霍白张了张口，苏离这样让他感觉心情很是沉重。

&ldo;你想过跟归元君一战之后，雪宝会怎么样吗?&rdo;霍白定定地看着他，忍住内心的揪痛，质问，&ldo;你不肯放弃这一战，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孩子现在那么小，他以后该怎么办?&rdo;

苏离注视着他，低声道：&ldo;你帮我照顾他。&rdo;

霍白很失望，摇头道：&ldo;你早就想好了对不对?你根本没有想好好活下去，所以你那么轻易就放下了对我的仇恨，你早就打算好……要死在归元君手里，而我，你知道我对你心怀愧疚，把雪宝托付给我，我一定不会推辞。这一切你都想好了，是吗?&rdo;

苏离表情微变，道：&ldo;是，我承认我想把雪宝托付给你。霍白，你为人正直，修为已达化境，无论从什么方面看，都是最好的人选。&rdo;他走到霍白面前，看着他痛心又失望的表情，道，&ldo;我不是因为对你有所求才跟你好的，霍白，我喜欢你是真的。&rdo;

霍白凝视着他。

&ldo;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伤害了我?你别有这么重的负担。&rdo;苏离笑了笑，道，&ldo;还在莫愁山的时候，我心里确实挺矛盾的，明明很讨厌你，又控制不住对你有了好感。后来我想开了，因为喜欢你这事儿让我很开心，我是心甘情愿为你治伤的，你不必老想着对我有亏欠。&rdo;

霍白摇头，低声道：&ldo;不对。&rdo;

&ldo;怎么不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