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长了点东西,怕吓人。&rdo;单小松随口解释,掏出袋沉甸甸的银子扔过去,&ldo;辛苦了,拿去弟兄们喝酒,别嫌弃。&rdo;
小总管一边客气一边把银子收到袖子里,&ldo;单公公慢走。&rdo;
单小松一行人拖着长长的队伍离开,不过他们没往梧兮宫的方向走,而是从那条最宽阔的大道直奔而去。
&ldo;你以后还是少跟着出来晃,招眼,走到哪儿别人都要问一嘴。&rdo;单小松看向一直沉默的陈满。
陈满抬了抬眼,退下面罩,露出那张闪瞎人眼的漂亮脸蛋,面无表情道:&ldo;怪我?&rdo;
单小松冷笑:&ldo;不怪你怪谁?谁让你长得这么妖孽。&rdo;
&ldo;呵呵。&rdo;陈满冷漠道:&ldo;你们宫里的人都是一群神经病,上上下下都是。&rdo;
虽然这么久了,单小松还是对他没一句好话,但他也不再跟以前一样处处小心,或许被传染了,很多时候他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来到皇宫的目的。
单小松瞪眼,&ldo;说什么呢!大不敬,当心吃板子!我告诉你陈满,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最好给我老实点,皇后喜欢看你这张脸那是你的荣幸!仅凭一张脸就能让她郁闷的心情得到缓解,你该感到自豪。&rdo;
陈满抽了抽嘴角,&ldo;我有不让娘娘看吗?她是主子我是奴才,敢说一个不字?&rdo;
单小松批评道:&ldo;我看你完全没有反省过自己的错误!这个问题很严重啊,小陈公公。&rdo;
陈满:&ldo;……&rdo;他哪儿错了?错在生得太好看,错在有个脾气日益古怪的主子?
单小松语重心长道:&ldo;让娘娘欣赏你的脸这事没错,但你错在让皇上不高兴了!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呢?皇上在和皇后温存,你跑上去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主子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她敢当着皇上面叫你留下来,你还真留下来啊!傻不傻你!皇上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看你那眼神,我都担心廖中全把你拖去劳役库,剥了你的皮风干。所以啊,为了咱们的安全,也为了你自己,就当脸上生疮,遮住一了百了。&rdo;
陈满良久无语,自嘲道:&ldo;我一个太监,皇上何至如此。&rdo;
单小松摇头,&ldo;记得咱们宫里那几只猫吗?公的,你还见过它们吗?&rdo;
陈满:&ldo;……&rdo;
单小松难得严肃道:&ldo;现在特殊时期,各宫都盯着咱们,尤其是永安公主快回了,万事都得小心谨慎。&rdo;语气带上点警告,&ldo;我看娘娘不讨厌你,就给你透个底。我们查过你了,至于查出了什么,我不告诉你,你要是有良心,自行上报,别到时候惹出事,连累娘娘。&rdo;
陈满戴上面罩不再理他,烦不烦,每天都来这么一出,查个鬼,分明是在炸他。这世上除了他自己,谁还记得那些不起眼的事呢?
不过他还是认真说了句,&ldo;放心,我跟皇后娘娘没仇。&rdo;他只是跟皇帝有仇。
单小松眼睛亮了起来,要知道陈满这嘴可比死鸭子还硬,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不容易,他正想借此深入话题,居仁殿的小允子过来了。
&ldo;哟,单公公,又来了这么多好东西?皇上赏的吧。&rdo;
单小松停住脚,&ldo;允公公,巧了,您这是?&rdo;
小允子抬了抬手里的食盒,&ldo;顺路,给你家主子送汤药。&rdo;
单小松笑了,做出个请的姿势,&ldo;有劳允公公了,您先请。&rdo;不用他提醒,陈满自行上前接过食盒,看来又是满满一打,楚令沅不知又该怎么发脾气了。
一个月前,楚令沅血崩当晚就回了皇宫,祁铮把整个太医院搬到了居仁殿,阴沉沉的脸像是要杀人,如果楚令沅出了什么事,他大概真的要杀人。所以不管有仇没仇,那天被叫去的太医都对坚强的皇后产生出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
毕竟这宫里还没有哪个主子能在小产大出血后,疼得死去活来间,反过来安慰起别人,而且这个别人还是皇帝。
皇后的虎狼之词还深深刻印在太医们的脑海中,尤其是那几句,&ldo;吓傻啦?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脆弱呢,不就一个孩子嘛!只能说这孩子跟我们没缘分,你这么年轻力壮的还怕没孩子吗?等我身体好了,给你生十七八个行不行?祁铮,你能别这副表情吗,我不会死的。&rdo;
至于皇帝当时到底什么表情,太医们都不愿再回忆。
总之,皇后的孩子丢了后,皇帝对她宠爱不减反增,更是直接把她接去了未央宫,一应饮食起居都由居仁殿负责。
皇帝现在把未央宫看得紧,连福寿宫的人都不能轻易靠近,楚令沅说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对此毫无办法。她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自己的身子虚浮,时常出点毛病,偶尔有个疼痛不适都习惯了,根本没往怀孕那方面想。
居然弄假成真了,怀孕成真,小产也成真。
&ldo;唉。&rdo;楚令沅叹了口气,尖尖的下巴搭在桌子上,脸前是一堆鹦鹉羽毛。
冬香正拿这个羽毛做毽子,听见楚令沅叹气,也跟着叹了口气,小圆脸淡淡忧愁。
茯苓提着食盒进来,看见主仆二人这丧气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虽然楚令沅自己都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小产后表现的满不在乎,但精气神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