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击破段凝与王彦章的军队后,唐军面前再无敌手,迅速推进,已是快到汴梁城下。
到十月一日,这天,李存勖外出观察汴梁安排,竟然天色突暗,所有人抬眼望去,那正午艳阳,似火离柴薪,被月遮盖,见此天地异象相助。
军中人都说,这意味着,梁国已无天命,天下的太阳,从今往后,不再为梁国而照,只为李存勖这天下帝王而照。
王彦章被俘,拒不投降,不吃不喝三日,李存勖本是想将其劝降收为己用,他却非说至少得李存勖当面与他谈判,他才投降。
可李存勖毕竟是一国之主,该谈也是和朱友贞这种级别的人谈,怎么敌国一个将领叫他去他就去,岂不是折损皇威。
但李存勖还是很佩服王彦章和他那一千五百个兵的勇气,不忍心就这么放弃了,就找来郭崇韬与李嗣源,代他出面,王彦章才勉强同意谈谈。
营中用作安置俘虏的牢房中,王彦章一身素衣,周围空空如也,没有给他留下能了结自己生命的东西。
郭崇韬按照安排,在李嗣源之后来和他谈谈。
走至帐外,却见李嗣源吹着胡子,怒气冲天跑了出来,郭崇韬上前询问,“李嗣源将军,这是怎么了?”
“那王彦章真是不识好歹,我和他刚开始还谈得好好的,一谈到让他降了,就发疯了,一直直呼我小名,这太无礼了,郭枢密,我现在是没心肠和他谈了,交给你了。”
郭崇韬抬眉回应,“哦?这王彦章耍的什么花招?我去会会他。”
“哼,我先走了。”李嗣源带着石敬瑭和刘知远气愤走了。
仅仅三天,王彦章就像老了十几岁一样,弯腰驼背窝在帐角,看上去很是可怜。
“是郭崇韬么?”
“是我。”
“你也是来劝降的吗?”
“还不是,我想先和你聊聊。”
“正巧,我也有话要与你说。”
“哦?那好。”郭崇韬坐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
王彦章犹豫许久,“你那义女,很强,可是,我将她杀了,你也知道,战场无情。”
“害,战场之上不留余力,这是常态,况且,我那义女命大得很!没死呢,十几日前还给难民施粥呢。”
“啊?那丫头命那么大?我都将她捅了个腹背贯穿,居然没死,也是福大命大啊。”
“你还是有些老了,当日被她战马送回来时,也就腹部有些血肉模糊。”
“嘶,也罢,这不重要了,她活着,还能帮助难民,也是一桩天大好事了。”
郭崇韬摸着胡子,“那么,你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