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林月拉起被子盖住自己,抽泣声低不可闻,只有肩膀微微的耸动。
云来了,太阳被遮住锋芒,房间里的一切事物顿时变暗。
红的变成深红,绿的变成深绿,色调全都降低一档,陪着她无声哭泣。柜子藏在角落,紧闭的柜门像人的嘴,肚内东西繁杂,表面却整齐好看。
书房里,令徽懒洋洋地坐在软榻上,沫儿站在他跟前。
“她怎样?”
“姑娘没有怀疑。”
令徽笑了,她连腰腿这样敏感的地方都没有起疑么?
沫儿说:“我出来一会儿后,听到姑娘在哭。”
令徽抬眉,眼神终于不再散漫,聚拢在一起示意她继续说。
沫儿没有立即开口,沉默的几息间像在组织措辞:“姑娘……姑娘昨晚在女客处坐着时听到了其他小姐的闲话。”
乔林月自以为动作不明显,殊不知一个醉酒的人怎能处处严格控制住自己?她那胆怯又试图靠近的行为全都落在沫儿眼里。
“小姐们说起您未来的妻子人选,姑娘听了很落寞的样子。”
令徽听后笑意越拉越大,精心喂养的鸟儿终于愿意往前试探一步了。
他心情颇好地看着沫儿,挑眉说:“余家明天的邀约我接了,明白吗?”
沫儿心领神会,应声后默默离开了。
令徽坏,坏在他明明有意却从不宣之于口,非要做出一副大阵势来圈住人,看她犹疑,看她纠结,看她默默垂泪,而自己只是似是而非的勾引。
有时候寥寥几言,又或者故作无意的问候,就已经能让人心潮翻涌了。
令徽喜欢这样不打眼的教唆。从看见乔林月的第一眼起,他便决心给她编个金丝笼子,一点点诱哄她自己走进来。
羽毛华丽的鸟儿就得配听话柔顺的性子,令徽准备好了甜蜜诱饵,耐心等她啄食。
乔林月吃过饭又回床上昏睡,再睁眼时已是傍晚,天都黑透了。
沫儿走进来将灯调亮,低声喊姑娘。
乔林月上午好不容易醒过来的精神头又被睡散,迷迷然应了一声。整个人倚在一旁,眼睛哭得红肿。沫儿拿药轻抹过她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