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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以为魔教是善茬吗？&rdo;姬清澜道，&ldo;之前因为他们的长老落在圣月教手中，才不得不虚以委蛇。若是端木回春安然无恙地回去，以明尊睚眦必报的个性，必然会千百倍地讨回这笔账。蓝焰盟便是前车之鉴。&rdo;刘坦哪里还敢有二话，连声道：&ldo;是极是极，公子深谋远虑。&rdo;姬清澜无声叹息。他不是没有想过与魔教合作，可是魔教若真有心与皇帝作对，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实力加上辉煌门、雪衣侯、凌阳王，早就可以动手。但明里暗里魔教都迟迟未有动作，说明他们根本无意与皇帝纠缠。明尊不是辛哈，他不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而大动干戈，所以不得已，他只有用荆轲刺秦的笨手段来接近皇帝。这本是他计划中的下策。阿环急匆匆得从走廊里跑出来。姬清澜回头望了刘坦一眼。刘坦识相地朝另一个方向离开。&ldo;公子，大事不好！&rdo;阿环一个跨步冲上桥头，急道，&ldo;姬妙花正发动绝影峰范围的所有江湖势力缉拿你。&rdo;&ldo;是么？&rdo;姬清澜淡然道。阿环道：&ldo;他还派了人去圣月教。&rdo;姬清澜眉头微蹙道：&ldo;去圣月教？&rdo;阿环道：&ldo;听说他让人传话，若是圣月教不交出你，他就亲自带人踏平圣月教。&rdo;姬清澜脸色一沉！姬妙花的这一步棋分明在告诉他，他绝非循他人足迹乖乖就范之人。不过圣月教是姬妙花的半个根，他不信姬妙花会为了一个端木回春将自己连根拔起。&ldo;公子！&rdo;阿佩大叫着冲过来，神色惊怒异常，&ldo;我听说姬妙花说你下毒害他的心上人，是还是不是？&rdo;阿环不等姬清澜开口，就啪得给了她一个耳光，&ldo;放肆！&rdo;阿佩抚着脸，眼睛依旧倔强地盯着姬清澜。姬清澜道：&ldo;你若是说端木回春，是。&rdo;阿佩失声道：&ldo;公子，你为何要杀他？&rdo;姬清澜转身，慢慢走到桥栏边，双手搭着栏杆，举头看天。夕阳越发暗淡，余辉如血。&ldo;因为我要报仇。&rdo;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像是报仇两个字已经深入他骨髓血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阿佩颤声道：&ldo;可是端木回春是无辜的。&rdo;&ldo;这世上本就有很多无辜的人。&rdo;姬清澜道，&ldo;江湖每天死人，衙门也每天死人，他们中真正死有余辜的又有几个？&rdo;阿佩叫道：&ldo;可他们都不是端木回春！&rdo;阿环环住她，用力地搂紧她的肩膀。姬清澜道：&ldo;可见在你心中，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rdo;阿佩说不出话来。姬清澜道：&ldo;我也是。所以我要报仇，不择手段也好，不得好死也好……&rdo;&ldo;公子！&rdo;阿环大惊。姬清澜嘴角微微勾起，似嘲非嘲。阿佩似乎也吓了一跳，喃喃道：&ldo;公子何必？&rdo;姬清澜道：&ldo;我不止为师父报仇，也是为我娘报仇，为我自己报仇。自我懂事以来，我便活在仇恨之中，报仇是我唯一的目的和希望。&rdo;阿环道：&ldo;公子说要为公子的娘报仇是何意？&rdo;姬清澜目光流动，半晌才道：&ldo;我娘是蓝太妃，若她现在还在世，就是太皇太妃。&rdo;阿环和阿佩呆住了。&ldo;可是，蓝贵妃不是凌阳王的生母吗？&rdo;阿环震惊道。姬清澜点了点头，&ldo;不过我并非龙子凤孙，她生我之时已四十余岁，先帝即位，她被尊为太妃。我是我娘不伦所生的孩子。幸好我娘将近临盆之时是冬季，穿着厚实的衣服，先帝又极少探望她，才蒙混了过去。&rdo;&ldo;我听说皇宫危险重重，她为何不打……&rdo;阿佩说到一半，自觉失言，慌忙收口。姬清澜置若罔闻，继续道：&ldo;不过好景不长。先帝即位不久，江山还未稳固。他当时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是凌阳王。为此，他在后宫广布眼线，日夜监视我娘，以防她与凌阳王暗中来往，对他不利。后来，宫中传出婴的啼哭声之事传入他的耳朵。他威逼利诱我娘宫中宫女说出来龙去脉，便想用我来要挟我娘，再用我娘来钳制凌阳王。当时我娘对他防范甚严，他无机可趁，便想利用我师父太医的身份，派他去偷我出来。但是师父可怜我年幼，不但没有把我交给他，还干脆带着我偷偷地离开了皇宫。我娘怕先帝恼羞成怒，用她对凌阳王不利，便自尽了。&rdo;阿环阿佩听得入了神，连呼吸声都变轻了。&ldo;后来之事，你们应当知道。凌阳王以为是师父杀了我娘，一直派人追查我们的下落。而先帝也对此事耿耿于怀，即使他死后，他的儿子也不肯放过我们。&rdo;姬清澜说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这件事藏在他心中这么多年，除了师父之外，无人能说，如今终于说出来，犹如一口郁结在胸的闷气发泄了出来，心情舒畅无比。阿佩与阿环面面相觑。阿环道：&ldo;我们从小跟着公子，却从来不知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rdo;姬清澜道：&ldo;我一心报仇，师父却不准我报仇。当年他让我在医术和武功中择其一。我选了武功，练武须乘早，若是我不会武功，只会连累师父。&rdo;阿佩道：&ldo;公子，我知道报仇很不容易，可是为何一定是端木回春？他出身魔教，与皇帝一点瓜葛都没有。可否放过他？&rdo;姬清澜回头，笑容和煦，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ldo;若当初他选择的是你，或许我会看在你的份上放他一马，而如今，他必须死。&rdo;6666、各显身手（二）古塔卡握着小匣子的手掌满是冷汗，另一只手搭着他的脉搏，生怕一个不经意，脉搏便不动了。端木回春的气息越来越弱，起初还有些知觉，如今却是连回应都没有了。这究竟算不算是万不得已？他踌躇半晌，终于一咬牙，打开匣子，将那颗药取出来。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他的手抖了下，药丸从指尖落了下去，掉在床上。古塔卡慌忙捡起来，一只手抓着端木回春的下巴，打开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解药就要送进去。外头的门突然咿呀响了一下。古塔卡手又是一抖，却是惊喜地跳起来，慌忙将药丸放回匣子，朝外迎去。不过迎面而来的并不是他以为姬妙花，而是个头戴大红花的女子和一个拄着拐杖的男子。&ldo;你们是谁？&rdo;他又惊又怒地用西羌语喝问道。&ldo;我是花匠，他是莫琚。&rdo;花匠说完，信手点了古塔卡的穴道，&ldo;我们是看着姬妙花出去之后才进来的，因此你喊破喉咙也没用。&rdo;跟在他身后的莫琚惊讶道：&ldo;你懂西羌语？&rdo;花匠道：&ldo;你猜。&rdo;&ldo;懂？&rdo;花匠道：&ldo;不懂。&rdo;莫琚道：&ldo;那你怎么知道他在问什么？&rdo;花匠道：&ldo;猜的。反正他不懂汉语，我不懂西羌语，又有谁知道我回答的是对是错？&rdo;莫琚无语。两人施施然地走进屋子里，一转头就看到端木回春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齐齐大吃一惊。花匠一个箭步冲到端木回春身边，搭住他的脉搏。端木回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皮动了动，睁开一条缝隙，却很快翻白。&ldo;如何？&rdo;莫琚站在她身后急问道。花匠道：&ldo;中毒了。&rdo;莫琚没好气道：&ldo;我看他的脸色也知道。&rdo;花匠道：&ldo;那你知不知道你如果不马上背着他去找明尊，他很可能会死？&rdo;莫琚不等她说完，就已经飞快地抓起端木回春往背上一搭，朝外奔去。花匠原本要跟上，但眼角一瞥，正好看到那个孤零零落下的匣子，不由好奇地收入怀中。花匠和莫琚离开后没多久，门外又传来动静。古塔卡还僵在原地，只有一双眼睛骨溜溜地动着。门很快被推开，姬妙花冲进来，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着，脸色一变，一个闪身进屋见端木回春不见之后又冲了回来，解开他的穴道。古塔卡不等他发问，就道：&ldo;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把他带走了。&rdo;姬妙花道：&ldo;那两个人是何打扮？&rdo;古塔卡道：&ldo;女人头上戴着很大一朵红花，男人带着一根拐杖，是个老男人。&rdo;姬妙花脸色稍霁。古塔卡扑通一声跪下，&ldo;请峰主责罚！是我的错，我没有保住他！&rdo;&ldo;如果是他们，没关系。&rdo;姬妙花道，&ldo;你把解药给他服下了么？&rdo;古塔卡低着头道：&ldo;没来得及。不过那个女人把药带走了。&rdo;姬妙花想了想，转身朝外走去。魔教虽然有很多能人异士，但有没有人能够解端木回春之毒还是未知之数。姬清澜的那颗解药他迟迟不敢用就是怕其中有诈。只是不知魔教拿走那颗药之后会如何处置。万一端木回春赶不及吃下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