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没吭声。前些时日,他们确实聚过一次,也商议过了。若是沐沉夕要联合他们为沐丞相报仇,就是赴汤蹈火,舍了性命也要帮她。
“你回去告诉他们,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在朝为官,就好好当自己的官。我的事,不需要他们插手。”
“可是——”
沐沉夕说完便起了身:“你跟我来。”
桑落犹疑着起身跟了过去,走到了窗边。
沐沉夕指了指窗外:“你看外面。”
桑落探头去看,谁料下一刻,沐沉夕忽然抬脚将他踹了出去。连带着窗户一起被踢得粉碎。
桑落自二楼摔落,痛得龇牙咧嘴,就听到沐沉夕在二楼指着他喝道:“桑落,你以为你是谁?有何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与何人成婚与你何干?”
她说完将一坛子酒砸在他身边:“滚——”
桑落愣神看着他,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他一瘸一拐捂着屁股走了。
沐沉夕转身回到谢云诀身边,他端着一碗酒饮到一半,见她回来,抬起头来:“你何必如此?”
“只是嫌他们碍手碍脚的,一劳永逸免得他们以后来烦我。”她坐了下来,给自己斟满酒,“来,再喝几杯。”
谢云诀却没有端起酒碗,他握住了她的手,按了下来:“监斩你爹娘的,确实是我。”
沐沉夕移开了目光,似乎不愿意谈论此事。
“当年是我请求陛下,揽下了这件事。我只是不希望你爹娘在临死前,还要蒙受什么羞辱。”谢云诀顿了顿,“还有…可以将他们好好安葬。”
沐沉夕垂下眼眸:“我信你。你不必同我解释,冤有头债有主。若你真是我不同戴天的仇人,早在长安街头我们重逢时……”
谢云诀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若她真的认定他也是凶手,早在重逢那日她便不会留情。
她今日唤桑落来,只是为了撇清和她爹旧部的关系。他们原本在朝中立足就已经不易,若是因为她受到皇上的猜疑,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比起以前那个只凭一腔热血,行事全然不顾后果的她,如今她是真的长大了。只是这成长的代价为免太痛,若是可以,谢云诀真希望她仍旧像以前那般我行我素。
至少活得恣意痛快,不似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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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之事不出几日就飞快传遍了长安城。尽管沐沉夕是男子打扮,也并未表明身份,但有心人很容易就能猜到。
传言是说,桑落见沐沉夕是因为心系旧主。谁料昔日的小主人却投入了仇人的怀抱,他恨铁不成钢,犯颜直谏。结果对方不识好歹,将他一脚踢下了楼,从此恩断义绝。
齐飞恒执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抬眼看着王羽勉。
“酒楼之事,王兄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