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这错误要人命
司机的动作很快,他忘了,奥德尼在团队中绰号“快手”——这个绰号通常用在偷钱包的小偷身上。
只见奥德尼松开右手,那支打空的枪以自由落体方式向下坠落,他的左手轻轻一扭手腕,枪声再度响来,司机太阳穴上顿时多了一个弹洞。
这一枪的子弹壳从枪膛中飞出,在空中划了个完美弧线。当子弹壳叮啷坠地并开始在地上翻滚时,奥德尼像猫一样轻盈一蹦跳上了台球桌,他站在桌沿居高临下用枪指着桌下的“鳄鱼”,以及正与“鳄鱼”滚在一起的前女友。
人都说十指连心,“鳄鱼”的大拇指被打飞之后,实际上他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剧烈的疼痛让他直翻白眼,他竭力控制住意识,不让自己昏迷,但这时前女友泼妇般扑在他身上不停地厮打,嘴里发狂地嚷着:“不,不是这样,这不是我要的,我只想他回到我身边,并没有要求你们折磨他。”
“鳄鱼”翻了个白眼,他控制住颤抖的嘴唇,努力用平稳的语调问了一句:“你觉得,这样的人,我能伤害着吗?他是我能伤害的吗?”
“鳄鱼”心中已经在怒吼:“蠢女人,你睁眼看看,你清醒一点,对面是你说的胆怯小男人吗?他一个人,凭借一支偷来的抢,于掉了我所有伙伴。面对面的,他用一把偷来的枪对峙八、九支枪口,与他面对的人连拉动枪栓的机会都没有。这哪里是胆怯小男人,这分明是地、狱、恶、魔。”
前女友哭得鼻涕眼泪横流,她始终没有停止住拍打,就在这时,她听到桌上的奥德尼平静地说了一句,仿佛在提醒某人:“别动,千万别让我有误会,这支枪,里面子弹可是满的。”
这句话不知在提醒谁。
前女友仰起脸来,透过泪蒙蒙的双眼,她看到奥德尼脸虽然脸冲着这里,枪口却冲着背后。前女友赶紧爬起,但刚站起来她又觉得不放心,赶紧连拉带拽将“鳄鱼”也提起来,让“鳄鱼”整个身子趴在桌球案上,最后,她才有功夫抬起眼来,向奥德尼身后、向奥德尼枪口所指方向望去。
奥德尼身后,那位“街女”正在保持着一个摊手摊脚,向司机脚腕处爬动的姿势。
前女友不见外地跑了过去,一脚把“街女”踢开,而后撩开司机的裤筒,她看到了一支隐藏的小左轮,将这支左轮摘下,她双手捧着这支小左轮狗腿地献给奥德尼。
奥德尼面无表情的看着前女友,前女友感觉到对方的冷漠,她双手捧着左轮,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讨好地说:“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只是…
前女友无法解释自己的疯狂,站在桌上的奥德尼轻轻一跃,他跳下了桌子,空着的右手用两根指头夹起小左轮……当小左轮离开掌心,前女友有点后悔,她猛地合拢掌心,伸手做了一个抓握动作,下意识地喊道:“不,你不是奥德尼?”
奥德尼平静的望着前女友,他的说话声调与过去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地问:“奥德尼?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前女友打了个哆嗦,喃喃地说:“我不能说。”
小左轮缓慢地举起来,枪口顶上了前女友额头,撞针一点点地掰开,奥德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起伏:“最后机会。”
前女友的情绪镇定下来,她点点头:“杀了我,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你了。
奥德尼咧嘴笑了,他关闭了小左轮的击铁,咧嘴一笑:“记忆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抹去一个人的记忆有很多方法。”
停顿了一下,奥德尼嘲讽道:“瞧瞧,你到底肯定我是谁了吗?”
前女友咽了口吐沫,忽然挺直腰,大声回答:“我知道你没死,我知道你不会死,我也知道你不甘心待在荒郊僻野,我我,我也在展会上,我依然做模特,我看到你指挥极乐鸟公司模特彩排,我认出了你的习惯动作,我还认出了你佩戴的项链,你忘了吗?那是我们一起选购的。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一刻,前女友泪流满面,然而,奥德尼却冷漠的举起握左轮的右手,前女友身子站的笔直,热泪盈眶地不闪不避,任奥德尼一拳,击在前女友的颈侧动脉上。
当前女友身子软软的倒在奥德尼脚前时,屋里唯一的清醒人只有“街女”了。周围变得死寂一片,只有奥德尼走近的脚步声,然后,街女看到奥德尼近在眼前的脸庞,这张脸冲“街女”一笑——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忽然温柔一笑,令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街女”果断决定晕倒。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街女”再度醒来,她似乎进了医院,已被捆在病床上,病床门口站了两位女警,正目光咄咄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街女”干咳一声,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腿部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她抬眼看了看周围,发现病床边的输液吊瓶正在往她体内输血。
“这是什么地方?……嘿嘿,我是什么罪名?阻街(当街卖丨淫)吗?”
女警面无表情,倒是她的说话声引来其他动静。病房门忽然开了,一男一女,两名穿西装的便衣警察走了进来。街女趁机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进来的女警官从卷宗里取出逮捕令扬了扬,回答:“某某某,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决定开口,你所说的话将作为法庭证据……”
街女静静地听完对方宣布的逮捕令,问:“对我的指控是什么?”
“欺诈、盗窃……总共七项罪名。”
街女再问:“其他人呢?”
女警官垂下脸来,停了一会,淡淡的说:“除了那名化名锷鱼,的诈骗团伙首领,其余的人,死亡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而你们的首领锷鱼,,他失血过多,能熬过今晚就不错了。”
街女恍然大悟,她躺在床上咯咯笑了起来,逐渐笑不可抑:“我明白了,奥德尼居然是你们的人,我居然诱拐了一名警察上车……”
对面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并没辩解,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周六中午,苏珊娜睁开眼睛,她在床上没有翻身,只是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位。旁边的床位依然空空荡荡,这一晚安锋并未回家。
楼下厨房里响起断断续续的歌声,这是张舒婷的嗓音,苏珊娜对声响格外敏感,就是这个动静吵醒了她。
从床上翻身坐起,昨天穿过的衣服都扔在床边,那条安锋赠送的项链摆在床头柜上,苏珊娜晃了晃脑袋,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重新回到她脑海里。
苏珊娜抱着双膝在床上想了片刻,起身去浴室洗澡。等她从浴室出来,端了一个大洗衣篮,将这一周穿过的脏衣服扔进篮子里,她发现安锋脱下来的衣服很少,站在原地回忆一下……算了,这周她不在家,不记得安锋是否换过衣服。
抱着洗衣篮来到一楼大厅,一楼里,张舒婷穿了一件宽大和服(襦裙),咿咿呀呀的跟着耳机学唱韩国歌,她蹦蹦跳跳的在制作自己的午饭,而她所谓的制作,不过是把微波炉食品的包装纸撕开,将东西送进微波炉里热一下。
“你……昨天几点回来的?”苏珊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