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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林敏之在后面看着，还没来得及感叹什么，就看高荟荟突然停住了，回头十分晦涩地看了她一眼。林敏之愣了下，反应过来其实她不是在看她。而高荟荟不过几秒就扭过头去，大步向前。

她欲言又止的脚步，林敏之不是不懂。她只是想：&ldo;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do;。

曾经高荟荟一口气要买好几本，自己珍藏一本，剩下的全送朋友。改掉一个人的习惯有多难？可能只需要几秒犹豫之后的大步向前。

林敏之摇摇头，牵着松松跟了上去。

两人回了林敏之家，高荟荟轻车熟路地摸到沙发上坐了。林敏之三岁的女儿正被阿姨抱着玩积木，林静之熟稔地和她打招呼，又转头和孩子专心搭起积木来。林敏之去厨房端来热茶，高荟荟道：&ldo;我想喝苹果汁。&rdo;

林敏之冷笑道：&ldo;给你东西喝就不错了。&rdo;

林静之看高荟荟讪讪地端起茶碗，笑道：&ldo;我带来的梅子茶，尝尝看，小心烫。&rdo;

高荟荟手一顿，但已经喝到了，放下茶杯砸砸嘴，苦笑：&ldo;舌尖已经熟了。&rdo;

&ldo;让你挑。&rdo;林敏之取来一杯凉开水，嘲笑她。

高荟荟含着凉水不说话，&ldo;唔&rdo;了一声，冲林敏之挤眉弄眼。敏之也不理会她，转身去厨房做饭。

松松趴在地毯上已经翻起了刚买的书，小孩子对新鲜的图片更感兴趣，松松看的那本正是敏之拿的杂志。松松把图片翻来翻去，很快就翻完了一整本。高荟荟低头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松松正打算换书，又研究起了封面上的字，然后扯着嗓子对林静之道：&ldo;妈妈，妈妈，我知道这个。&rdo;

林静之问：&ldo;知道什么？&rdo;

松松抱着杂志跑到林静之旁边，指给她看：&ldo;我们刚学过这首诗。&rdo;

林静之看了看，温柔地说：&ldo;那松松会不会背给妹妹听？&rdo;

&ldo;当然了。&rdo;小男孩挺了挺胸膛，背着小手摇头晃脑地认真起来，连玩积木的莉莉也好奇地抬头看。

&ldo;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rdo;

松松被表扬一番后又立马虚心求教，表情困惑地说：&ldo;不过妈妈，这个书上为什么说&lso;不见敬亭山&rso;呢？它是不是写错了。&rdo;

林静之道：&ldo;不是写错了，这叫做运用典故。&rdo;

&ldo;那看不见敬亭山，就是相看两都厌的意思吗？&rdo;松松皱着眉头思考。

&ldo;这个……大概是吧。&rdo;林静之不太确定，看向高荟荟，&ldo;你觉得呢？&rdo;

高荟荟慢慢说：&ldo;应该……是吧。&rdo;

是相看两厌永不相见，还是相看不厌却不相见，好像也不重要了。

因为已经是不见敬亭山。

陆愿关掉和晶晶的通话视频，准备下楼寄快递。长安看见她手里的书，问道：&ldo;今天去书店了吗？&rdo;

陆愿道：&ldo;前天去的。给晶晶的国语老师寄几本书，让她教晶晶读。&rdo;

长安翻了翻，其他几本都没有拆封，只有一本唐诗宋词似乎是旧书。装帧很是漂亮，插图是相配的山水花鸟图，陆愿还自己写了一点批注。长安赞了一声，随意翻到了辛弃疾的《贺新郎》。&ldo;我见青山多妩媚&rdo;一句被勾了出来，小字批注是&ldo;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rdo;。后面又标注了李白此诗的页码。

&ldo;这句我还记得。&rdo;长安笑道，&ldo;柳如是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rdo;

陆愿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