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能良欲言又止,严见斎便让他畅所欲言,他思索再三,终于开了口,“母版已经按照大人的指引放置书房,让贼人在纵火时顺利偷去,制造出被毁的假象,若是贼人因此再造出一批新的,该如何是好?”
“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行动的。”严见斎将一折文书递过去给褚能良,“母版由三位匠人分管,他们被暴露才是最危险的。”
褚能良心中一惊,顿时起身,严见斎示意他不必慌张,“本官已经派人暗中保护这三人,你只需知道,所有人向你提议将母版丢失的事情告知铸造监,立马来报我。”
“下官领命。”
褚能良说罢,见夜色已经是三更,叨扰良久,作揖再拜,退出房外去了。
安翁端来一碗飘着苦涩味道的中药,恭敬的立在一旁,他也有些欲言又止,这州府按理一只猫儿都没有,其中事情定有蹊跷。
“安翁,有什么话不必噎着,直说无妨。”严见斎面色冷清,端着药一饮而尽。
这药味在房间久久萦绕都不散去,可想而知多么难喝,安翁看着也是心疼,“我来时见着那洛姑娘急急忙忙离开,手里还抱着一只金丝猫儿,定然就是她让您犯了---”
“安翁。”严见斎冷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重新将《兵法》拿起来看,语气带寒,“从今往后,不与你再说任何一句洛姑娘的坏话,这一次犯病跟她没有任何关联。”
“小的知道了。”
安翁连忙闭紧嘴巴,他的主儿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自己不敢再过多说话。
洛希这时正抱着猫儿从别处离开知州府,登上一辆马车极速前行,负责驾车的马夫全身都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中,御马技术极佳,意识到有人跟踪立刻调转方向。
“我们菖蒲真棒,被人跟踪人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赶马呢。”洛希高兴的坐在马车沿上,望着一轮白玉盘高挂,感叹道,“好久没做过这般坏事了,有一两年了吧?”
菖蒲沉默不语,用力抽鞭驱马行驶,力度之大,一道深红勒痕印马背上。
不一会儿就甩掉了跟踪的马车。
马车速度不减,菖蒲一边用极强的力道御马,一边轻而易举的单手往后拨下黑斗篷,月亮之下,露出一张甜美可爱的笑脸。
她却嫌弃的对洛希道,“你若是不去探那严大人到底是谁,也不至于被他派来的人跟踪,方才你就应该一剑刃击晕他。”
洛希无奈仰头大笑,说来也奇怪,第一次见严见斎,都觉得他干净的像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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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玉堆里的公子不见得是坏人,何必无故伤他。”说着,她可怜兮兮的可望着菖蒲,“我可是替小姐找猫儿才进去那儿的…”
“呸…!镜花都跟我讲了,你自己在枝头装摔倒就是要钓大鱼,没想到钓到的是个京官,小心你自己被请君入瓮!”
菖蒲没声好气的说道,双手齐用力又是一鞭下去赶马,烈马嘶鸣跑的更加快了。
“喵喵~”
小葫芦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尖尖的叫起来,连续叫了几声,扑腾钻在洛希怀里。
“瞧瞧,我们家菖蒲发起脾气来都那么唬人呢。”洛希叹了一声,转而温柔的抚摸小葫芦,为它捋顺毛发,轻轻的抱着它。
“姑娘!”
菖蒲气的脸色涨红,又强忍下来,“我们暗报回来说了,京都派来的钦差是严相的二公子严见斎,此人掌刑狱牢法,奖惩分明,是个绝对、杀伐决断的狠角色。”
“那不正好么,是个公正严明的青天大老爷。”洛希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菖蒲哼唧的白了她一眼,这时才从怀里抽出一张黑边描金折书递给洛希。
她打开一开,里面是绘有铜板母钱的样式,上面分别写有三个工匠的姓名。
落款是京都文思院,官方密函,提转扬州地方铸造监何启赋存留,以资监铸造。
“知州发现母钱样板丢失,接下来应该就会上报给何启赋,两日之内文思院也肯定会收到消息,限制接下来扬州铸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