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瑞、公主与周桥等正在那浴天阁门前言语僵持之时,刚巧那京族的天才京少正在屋檐上偷睡,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见双方火药味渐浓,无奈何跳出来说话。
那周公子一阵惊喜,见面即道:“京少!那刁蛮公主要绑你家护院,你说此事如何了结?”公主望见京少倒不觉惊奇,而且王室与京族的本部具在国都,彼此来往惯熟,微微施礼道:“表哥你来得正好,且评评我这处罚可还得当?”
“表哥?”少年在旁闻言喃道,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原来与公主还有这层关系。雷八爷见状,对少年小声解释道:“京族与王室吕族早在开国之初就有姻亲关系,所以两族族人自古以来不论是否有血缘关系皆是以姑表相称。”少年点头道:“原来如此。”
只见那京少将手中纸扇一收,身法飘逸的从屋檐上跃下,几步来到公主身边,略微望了一眼那群被押住的护院笑道:“这些奴才,没问清客人的来历便执意阻拦,是该尝点苦头。”对杨瑞等人拱拱手又道:“敝人京一轩,朋友们都叫声京少,这浴天阁现下是我在管事。今日正值端阳,大家不要为了几个护院徒伤和气,都进来洗净尘垢,好迎节气!”
公主闻言丢了周桥一眼,笑着对京少说道:“还是表哥识礼公正。”转头对小玄女和任雪又道:“你们就和我一起到王室专用的浴场去沐浴吧。他们男人有男人的地方。”说着摆凤仪,领着侍女护卫浩浩荡荡地往浴天阁里走去。小玄女和任雪看少年点头。都欢欢喜喜地跟在了公主身后。那小瓷娃走过周家车队时,见那周公子还一直盯着白狐少女不放,轻哼一声,故意让银铠尸王闪过身去挡在中间。气得周桥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小女娃暴打一顿,只是有公主和京少在此却也不敢妄为。
京少一直在观察杨瑞,见此少年一脸俊逸悠闲,实力平平却得公主如此照顾,心中疑道:“在这五岳国中即使是我,也没见翎衣如此看重。不知此子有何特别之处?曾听吕王说过。公主能平安地从妘王城归来乃是为人所救。难不成是与他有关?方才听他说是也要参加那家族争霸赛,若只以这聚气境的修为实在难以想象,定是隐藏了实力。我且善待于他,再作观察。”遂对杨瑞拱手道:“杨家在浴天阁并无专属浴场。杨公子可到我的蓬壶院内更衣沐浴。”又望向周桥欲做邀请。
可那周公子见京少似有偏向公主之意。却将嘴一努道:“我周家在浴天阁里有自家的私人浴场。不劳京少费心!”对身后侍卫招手道:“我们走!”说着气鼓鼓地领着一行人也走进了门里。
杨瑞见众人散开,对京少拱手道:“多谢京少大量宽宏,省却了我们许多麻烦。沐浴之事我找个地方随便洗洗就好。不必占用京少的私家院落。”
京少笑道:“杨公子客气了。你是我表妹的贵客,也就是我的贵客。不必多言,请容我在前面带路。”说着拉着少年之手便往里走。少年见盛情难却,也只得客随主便,任意跟在其身后。
两人入得大门转过石屏,走过几个花廊,看那浴天阁内错综分布一步十景,真不愧是国都里王室贵族们游玩之地。过一座石桥走入一个波浪形围院,那景致又有不同。好去处!径铺彩石,槛凿雕栏。径铺彩石,径边石畔长奇葩;槛凿雕栏,槛外栏中生异卉。夭桃迷翡翠,嫩柳闪黄鹂。步觉幽香来袖满,行沾清味上衣多。凤台龙沼,竹阁松轩。凤台之上,吹箫引凤来仪;龙沼之间,养鱼化龙而去。竹阁有诗,费尽推敲裁白雪;松轩文集,考成珠玉注青编。假山拳石翠,曲水碧波深。牡丹亭,蔷薇架,迭锦铺绒;茉藜槛,海棠畦,堆霞砌玉。芍药异香,蜀葵奇艳。白梨红杏斗芳菲,紫蕙金萱争浪漫。丽春花、木笔花、杜鹃花,夭夭灼灼;含笑花、凤仙花、玉簪花,战战巍巍。一处处红透胭脂润,一丛丛芳浓锦绣围。更喜东风回暖日,满园娇媚逞光辉。
少年跟在那京少身后观玩良久,心中赞叹道:“看这京族的专享之地景致非凡,纵是皇家园林也不过如此吧!”正想着,那壁厢早有侍女邀请两人更衣,入华景池沐浴兰艾。
偌大的池子只供两人洗浴,岸边还有五六名单衣侍女相陪。少年长这么大也没这般享受过,虽略感唐突,但见那京少礼仪周到敬重,也只得勉强随喜。京少又命人办了素酒小菜,用木盆装了浮在一旁。两人各自洗饮,在那华景温池中尽意放闲。
少时,京少望着那终于放松下来的少年笑道:“我曾听吕王说过,公主在妘王古迹得一少年相救方得脱离险境,那少年应该就是你吧。”少年也不否认,喝了口素酒淡道:“运气好罢了。”
京少闻言笑道:“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世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望着少年那不置可否的样子又道:“五岳国内藏龙卧虎,杨公子若是以聚气境的实力参加争霸赛怕是有点勉强啊!”少年笑道:“尽力而为吧!”
京少见少年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眯眼观察了一阵又着实看不出什么,心中暗道:“在这浴池内全无衣物傍身,照理说即使有什么宝物能够压制修为,也该有所显露才对。以我元丹境巅峰的实力都看不出来,难不成他是真的聚气境?怪哉!怪哉!待我再试他一试!”将元气暗暗运至手中,忽将身边的一个木盆往少年身边推去,喊道:“这里有些瓜果,杨公子挑些尝尝!”
噗!
眼看那木盆带着元气厉风瞬间已至少年胸前。被他轻轻一捞,略微划了个弧稳稳接住,里边的瓜果竟没有抛出一星半点!
少年瞧着木盆笑道:“多谢,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没事一样自顾自的尝了起来。这情形令得那京少满心惊疑道:“咦!我这一掌虽只用了三成功力,却也不是一个普通聚气境能够承受的。他这么一接未见使用半点元气,倒像是完全靠的身体力量。不说这个,单就那反应的速度着实不慢。此子果然深藏不露!”抬头望了望少年那悠然自得的样子又想到:“不对!他若是有心隐瞒,方才只需假装被打到就行了。而且在争霸赛的会场上也难免要展现实力……还是说,他虽嘴上不讲,却也不介意别人的窥探?这里面真让人琢磨不透。此子在争霸赛上必然是一匹黑马。”举酒杯向少年坦然地笑道:“方才递过去时用力大了点。是我见杨公子为人低调,忍不住要试试手。嘿嘿,还请杨公子原谅敝人的好奇之心。”
少年心中暗道:“这京少找我到此,果然是想试探我的虚实。若不透露点消息还真是有点麻烦啊!还是小小的透露一点。”也举杯回礼道:“不妨事。我这次参赛只为修行。实力如何赛后便知。也无需隐藏什么。另外,待会沐浴完毕我还得赶去参加符阵师甄选大会,这才是今天的正事。”
“哎!原来杨公子还是符阵师啊!难得。难得。”京少闻言好似恍然大悟地说道:“无怪乎能在那满是机关的西域古城中行走,今后还请杨公子多多关照啊!”少年笑道:“京族乃是王亲,在国都我得请京少多多关照才是。”
两人在这边华景池内喝酒闲聊,公主那边的王室浴场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栖止、萧龙、仇四海和雷八爷各自带着手下在墙外守护,那墙内后宫一片欢声笑语、鼓乐喧天,到处雾雾霭霭、异香扑鼻。只见那侍立的彩女宫娥,摆列的似蕊宫仙府,胜强似锦帐春风。真个是,聘婷嬝娜,玉质冰肌。一双双娇欺楚女,一对对美赛西施。云髻高盘飞彩凤,娥眉微显远山低。笙簧杂奏,萧鼓频吹。宫商角徵羽,抑扬高下齐。清歌妙舞常堪爱,锦砌花团色色怡。那翎衣公主、小玄女与白狐少女三人精着身子泡在池中玩耍,互相说的都是些少女间的密事。
公主道:“任雪妹妹貌若天仙,身材又好,与杨公子真是人间绝配啊!”白狐少女闻言桃腮微红,低头细语道:“我与鸣蛇哥哥乃是兄妹相称,不是公主想的那样。”公主笑道:“兄妹相称又有什么,又不是血亲。想我吕族与京族之间虽称姑表,但在历史上也不乏通婚的例子。要不要姐姐替你去问问,看看杨公子的意思?”
白狐少女一听,那脸蛋红得都快晕了,忙摇手说道:“不要!不要!”忽觉得胸前一紧,满身酥软。低头一看,原来是被小玄女从身后搂住不放!
小玄女早在园中喝了不少玉液美酿,小脸通红地舔着小虎牙在那笑道:“小白,你的身子摸着真舒服,凝脂冰肌滑而不腻。嘿嘿!那杨小子的命是我的,小白的身子也是我的!”
“咦!我也要摸摸!”
公主一听坏笑着游过来,与小玄女一齐挤弄白狐少女。那浴场中不时传来少女们咯咯的笑声和求饶声,真个是庭芳异彩,春色满园。若此时有人在旁窥视,怕也是难以把持。
噗通!
突然那浴场边的一棵大树上有一黑影落入了池中,激起一阵水花,惊得一众彩女宫娥四散而开。公主、小玄女和任雪第一反应闪电似的缩到了水下,只留半个头在水上观望。
一队女护卫闻声而来,拔剑守在了岸边周围。公主略定神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王家浴场!!”话音未落,只见那水面上嗖地一下!那黑影飞一般地从池中窜出,逃向了墙外。几声刀兵传来,墙外似已有人领兵追了上去。不一会果有女卫跑来报道:“公主!那黑衣人的武功不弱,好似逃进了周家的浴场,我们的人被周家佣兵拦住了!”
公主一听怒道:“又是周家!?”小玄女举着小拳头也道:“哼!定是那色狼周桥在此偷窥!我看他是在对小白图谋不轨!”公主一挥手道:“走!点齐人马找他们去!”任雪这时也回过了神,只是那脸颊上还泛着红晕,拉住公主说道:“还是算了,方才没有抓住现行,若是为此闹上门去只是徒增笑话而已。”
翎衣一听也对,若是闹将起来,被人知道堂堂一个公主竟因为被偷窥的事情与人争吵的确不妥。挥着拳头,朝着周家浴场的方向道“气死我了!那周桥下回可别被我抓到,不然定要抽他个几百鞭子!”
与此同时,在那周家浴场里,果是那周公子匆匆忙忙的闪进了浴池内,脱去衣服,拿条毛巾垫在额头上假装沐洗。听见墙外的声响渐渐远去,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瘫了下来。
原来这周公子在进入浴天阁后,确然挂念着那白狐少女,没有去沐浴,而是极快地赶到王室浴场边的一棵大树上偷窥。刚才被那满园春色勾去了魂,忍不住气摔了下去。幸亏公主她们精着身子不敢追赶,方才逃过一劫。现在想起来依然有些出神。
只见他望着王室浴池的方向发了一阵呆,好像忽然有了决定似的自语道:“哼!等到家族争霸赛上我定要夺得头筹,以博取美人欢心。只要打败了杨家那小子,不信美人不会倾心于我!”
“哈秋!”
华景池内,杨瑞本舒服地泡着澡,忽然全身寒毛竖起,打了个喷嚏。左右看看,却不知到底为何?
这正是那红颜多祸水,无妄也逢灾。少年此时仍不知自己在国都已经树立了一个敌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