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背影,觉得熟,还真是你!”庆卿轻笑,摇头,一脸无奈。
“嘿嘿,原来守株待兔,这招这么好用!”欣然掏出丝帕,擦擦嘴,掩饰不住欣喜说道。
“守我?你?这地方?”庆卿不解,一脸茫然。
“我见过你在这里。肯定你一定会再来,不过没想到这么轻易就遇上。”
“这地方偏僻,你什么时候来过?”庆卿边挥手招呼伙计,边说。
“几天前!”
“你不会跟踪我吧?”庆卿半开玩笑地说。
“嗯!”欣然郑重其事的点头,“咸阳这么大,你把自己藏得那么深,我不跟踪你,上哪儿找你?你一个人不孤单吗?”欣然嘴快,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这不是成心用手捅人家痛处吗?
“大丈夫四海为家,你看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无牵无挂,这不挺好吗?”庆卿嘘一口气,自我解嘲道。
“我不知道,你是没心没肺,还是故意掩饰?”欣然没来由地生气,不客气地直言道。
“静下心来想想。你们姐妹生在豪门望族,耳目口鼻,皆是豪华受用,若是跟我这瓮牖绳枢之子举案终身,岂不委屈?”庆卿的眼眸光影重重。
“古人言:食,不过一日三餐;眠,不也是榻前三尺三;庆卿,你要这么说,我会替二姐伤心,不值的。”欣然蹭地站起来,掩饰不住忿怒,抢白道。
“难道,我连用这样的说辞宽慰自己一下,都不行吗?”
庆卿的眼里,顿时云雾迷蒙,哀戚弥漫。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欣然感到心颤,眼前这位七尺男儿的真情流露,让她手足无措,的确,不管欣然如何不愿意接受,二姐被送入秦宫,已经成为定局,她有什么权力苛求眼前这个男人要信手她与二姐之间的誓言,苦苦煎熬自己,即使是二姐,她也会希望庆卿能够早日摆脱情感困顿,好好过属于他的幸福生活,顿了一会儿,欣然悠悠地说:“前两天,我爹托人让我进宫探望二姐了。”
“她—过—得,好吗?”庆卿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艰难地说,
欣然摇头,“我没见到二姐!”欣然将自己这两天在宫中发生的一切,详细跟庆卿说了一遍。
庆卿长久地沉默,末了,招手欣然附耳过来,低沉地说:“你能给我描绘一下,朝奉宫在咸阳王宫中的大致方位吗,我想潜进宫一趟。”
“别,庆卿!千万不要鲁莽行事,咸阳宫里警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你单枪匹马闯进去,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冒这个险,再说,朝奉宫有几百号列国敬献的美女,你上哪儿找二姐。”欣然压低声音,急切地劝阻道。
“三天后,黄昏时间,就在这,我们再见面,要是到时我没来,你以后就别找我了!”庆卿果决地说。
“庆卿,你别义气用事!”欣然压低声,克制地怒斥道。
庆卿深深地看欣然一眼,起身,右手按住剑柄,挺直脊梁,大步流星地走了,就在欣然一愣神的功夫,他就消失在欣然的视线里。
欣然醒悟过来追出去,庆卿早没了踪影。
【二】
欣然沮丧地勾着头,往回走。心里百般地懊恼自己,怎么就那么实诚,她完全可以扯个谎,就说二姐很好,让庆卿安心,甚至还可以假托二姐的名义宽慰庆卿一下,让他早点释然,去建功立业,完成他一直以来的宿愿。
即便他现在心会很痛,可是时间是治愈情感创伤的最好良药。
现在,庆卿不顾一切地去冒险,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唆使犯,罪不可赦!
欣然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她脑子里一番混战,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秦阳客栈。
推开房门,带着甜香的暖气,铺面而来,芸香迎了上来,接过欣然脱下的衣帽,不无嗔怪地说落道:“小姐,冰天雪地的,大早上,你跑哪儿去了?”
“我就到外面随意溜达溜达!”欣然漫不经心地说。
“哎,对了,刚才伙计说,前堂有人找你!”芸香悄悄地跟欣然说道,“我问了伙计,他说是两个男的。小姐,我们刚来秦国,人生地不熟的,你可不要随便结交陌生人,老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说不定,是宫里伊芙女官,派人给我捎来二姐的消息了,我出去看看。”欣然心情为之一振,转身就要出去,芸香一把拉住她,“把大衣披上!”
“瞧我,一高兴,就毛躁!”欣然笑道。
芸香把紫貂大衣,给欣然披上,嘱咐道:“别走远,早点回来!”
“知道!”欣然爽快应道,话音刚落,就已经蹬蹬地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