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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唧‐‐！&rdo;姓鲁的口哨突然吹响。刹那时，二百多名囚徒骤然轰地起动，他们挥舞着锄、锹不要命地往堤上涌去。

&ldo;哎哟！&rdo;&ldo;妈呀！&rdo;有几个冲上大堤的囚徒瞬间被枪托打倒。屈大毛持着一把铁锹猛向那列兵冲去，小腹下立即就被重重地踢上了一脚，紧接着后脊处又被打了一枪托，屈大毛倒在了列兵的脚下。他见列兵并没有来&ldo;关照&rdo;他，而是又迅速地朝鼓噪的囚徒群疾踹猛砸，手段极如霹雳闪电。

&ldo;呯！呯！呯！&rdo;少尉排长朝天鸣了三枪。

管教们极声忙不迭地喊叫：&ldo;都不准动！再动就开枪啦！&rdo;哪里禁得住？此时的囚徒已然开了锅，绝大部分已经跳入了河中，在拼命地蛙动。

&ldo;机枪！打前方水域！&rdo;排长果断地下令。

&ldo;吐‐‐！&rdo;机枪手说话了，子弹在奔命的囚徒水域前激起了一线水柱，形成了一道屏障。

下水的囚徒大多数骇住了，在水面上扑哧打着转，似一团团漂浮的垃圾。但那姓鲁的和几个顽劣的分子仍在快速划动，并快游到了岸边。说时快，那时急，屈大毛只见那列兵果敢地举枪扣动了扳机，姓鲁的挣扎了片刻，沉了下去，河水泛起一簇混红。

&ldo;别开枪呀！我们回来！&rdo;其他的快接岸的囚徒又急游了回来。

&ldo;石军，干得好！&rdo;排长和管教齐出声赞道。

屈大毛似从噩梦中返魂：&ldo;是这个石军！那次他让我在劳改医院住了半个多月，这次又送我再而入院，真是冤家路窄！老天在捉弄我？&rdo;

人的本性中绝无行善或作恶的所谓坚定不移的决心，除非在生死之间、在断头台上。

毒犯牛海和牛洋二兄弟被捕后，禁毒大队的干警立即就对他们分别进行了突审。二牛都自知罪大恶极、难逃一死，便抱着必死的态度对待着审讯，他们牙关咬得紧紧的，无论办案人员如何亮出证据软硬兼施或审讯技巧百变，就是不吐出半个字，不连不牵。一时使案情进展陷入了僵局、举步维艰。

郭扬亲自审了两天两夜，最终毫无收获，传唤期限已到，只有将二牛执行了刑拘，关进了看守所。

牛海和牛洋入监号后，因是重犯，都被上了脚铐，均分别关在了独间。第一顿饭时，二人各自在自己的碗底无意中都拨出了一个用塑料皮包着的小纸团，忙避入死角展开一看，小小的纸条上却是写满了各种中草药名：

牵牛：浮萍何首乌，青果累累，莲子开芯，生地、熟地都为地，芍药若爬满石藤，益母草、车前子小心！若紫竹节硬，可见茴香。

字迹歪歪斜斜，如火柴棍架构。

&ldo;这是屈大毛变笔写的！&rdo;二牛同时都暗忖。二牛在毒品交易中就惯用此法，此法还是屈大毛亲自传授的。

二牛也瞬间读懂了纸条上的意思：&ldo;牵牛&rdo;是暗箱操作时屈大毛对二牛的统称；&ldo;浮萍何首乌&rdo;是说人生如浮萍，何惧迟早首有首无和生死？&ldo;青果累累，莲子开芯&rdo;指二牛罪恶累累，今又被捕；&ldo;生地、熟地都为地&rdo;隐寓阴阳界为人、为鬼都要讲信、仗义；&ldo;芍药若爬满石藤，益母草、车前子小心！若紫竹节硬，可见茴香&rdo;暗示二牛不能将毒品之事牵藤露瓜，否则，家中父母、子女小心遭殃！若是坚不吐实，死抗到底，或许还能得到外助，可能回乡。

二牛读后，似都看见了一线亮光，恐惧伴着寄希之下，更加坚定了顽抗到底的念头。二牛迅速将纸条吞下。

机动中队的营房又响起了熄灯号。尤其是一排的战士快速都翻上了床，没有了往常的睡前絮语，他们太疲劳了，一会儿就睡得很香，很香。吴勾沉睡后还挂着笑颜，想是在跟家中的父母诉说着儿子的成长。

石军还毫无倦意，他正在兴奋地向朴璇汇报着战果。

&ldo;邬力的上线叫牛海、牛洋，是亲兄弟，都落网了，毒品搜出两千余克！公安机关正在扩大战果。你是真正的功臣！我届时要给你请功的。&rdo;

&ldo;我才不稀罕什么功、奖呢！虚荣！在其位谋其政罢了，哦，不过，我的那线人的奖励是不能少的，我到时可要通过分局向市局讨的！怎么样？这次你应该受到功奖吧？&rdo;朴璇爽爽地说道。

&ldo;爽！性情跟我合拍！应该要的，我就要力争集体功。你什么时候能下山啊，朴璇？&rdo;石军早已感到了自己已是不知不觉坠入了情网。

&ldo;怎么？你这铁汉也知道想人了？&rdo;朴璇着意问道。

&ldo;想！&rdo;石军说出这个字已不再生涩。

&ldo;嘻‐‐！我力争挤时间去看你！&rdo;朴璇的话音略为含着羞涩。

石军高兴之极！恶作剧又兴：&ldo;朴璇，我告诉你，酸秀才正在与你姐热线，我去搅搅水！&rdo;

&ldo;讨厌！不正经！&rdo;朴璇传来怨声，掐了电话。

郭扬亲自带领缉毒大队的专案人员对二牛昼夜继续着艰难地审问，二牛却始终是老样，闭着眼，装聋作哑，时不时还睁眼狠瞪一下讯问人员，仿佛在说：老子就想死！就是不开口！到我这里就断了，你们可奈我何？

郭扬和另两名干警在主审着牛海，牛海竟一个劲地在装困打盹，将整个身心都付诸于沉默，室内是长久地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