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念屏息凝神,一下子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陆景幽。
她不断告诉自己,他不是前世的陆景幽,兴许是那日听了些玩笑话,想要借此机会献殷勤,然后在她这儿讨点好处。
对,一定是这样。
陆嘉念故作镇定地错开目光,稳住呼吸上前一步,冷声命令道:
“下来!”
片刻,陆景幽还是没反应,眸光愈发明亮困惑,看得陆嘉念无所适从,干脆上手掀开被子。
”哗啦“一声轻响,被褥被掀开了大半,寒意骤然侵入,刺得陆景幽一颤,立即又将被角抢回去不少,不明所以地支起身子。
寝衣的领口松松垮垮,随着动作垂落到心口,胸前线条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清瘦身躯中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他伤口尚未好全,心口落满一道道红痕,清晰分明的锁骨下缀着一颗痣,配上闪烁眸光莫名让人觉得颓靡又冒犯。
“皇姐,我沐浴干净了。”
陆景幽依然在床榻上没动弹,也不遮掩露出的地方,就这样任由陆嘉念打量着,眼底的笑意愈发难以压制,似乎也在欣赏着她的反应,试探着又靠近了些。
雪松檀木香悄然弥散,陆嘉念一闻就知与前世无甚差别,转头时险些与凑近的陆景幽鼻尖相撞,吓得接连退后了好几步,板着脸道:
“那也不行,我、我从不让外人碰床榻。”
那句“外人”说的轻飘飘的,但陆景幽听了却是猛然一僵,眸中潋滟光彩似乎都凝滞了,不甘又无奈地垂下头,做错事般沉默良久。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知道自己不该如此,缓缓从床榻上下来,拢了拢皱巴巴的寝衣,半跪在陆嘉念身前,声音低沉微哑道:
“是我僭越了,请皇姐责罚。”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皮质短鞭,双手托着呈到陆嘉念面前,却迟迟未见上面之人有反应。
在看到鞭子的那一刻,陆嘉念下意识要接过,看清楚后再次愣住。
这其实又是她熟悉的东西。
前世的陆景幽花样很多,每晚都变着法儿取乐,唯独这根皮质短鞭从未缺席。
情至深处,难以抑制之时,他都会技艺纯熟地抽落在她身上,再用末端的流苏抚慰挑逗。
这东西看着骇人,实则打在身上并不疼,情境之下反而有些酥痒难耐,只不过极易留下痕迹,第二天看去皆是星星点点的绯色。
她抑制住肆意涌现的回忆,神色复杂地望着陆景幽,目光从那双虔诚举着鞭子的手,渐渐落在他泛红的心口线条上,忽然窜上一种冲动。
或许,这种法子真的会很有意思?
陆嘉念歪着脑袋,伸手就要接过皮质短鞭,最终在触及流苏之时倏忽顿住。
等等,她在做什么?
陆景幽不过是私自来暖榻,难不成她真的要用这种东西惩罚他吗?
说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错,她身为嫡亲公主,受了冒犯发一场火理所应当。
但若是用这种皮质短鞭来打陆景幽,总有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特别是在此情此景之中,二人独处一室,一个刚从榻上下来,一个正要睡在榻上。
这个念头让她及时收手,终于回过了神,暗自感慨刚才真是魔怔了。
她若是真那么做了,不就成了和陆景幽一样恶劣之人了?
“责罚就免了,下次不许再来我床榻。”陆嘉念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