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遮遮掩掩的出门,回来之后她院子的花销便少了一大半,每月省出的钱都托父兄捐给了各地受灾的地方。
父兄都夸她成长了懂事了,唯有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在他眼底看见了那无能为力的怜悯,才心有所触。
戏园。
玉公子的戏唱罢,谢幕时花雨落满整个戏台,隔壁的姑娘突然推开窗。
“玉公子好俊啊——”
众人皆是一惊,包括浅笑盈盈的玉公子。
啪嗒一声,喊完后窗户再次紧紧合上,让人看不清里面人的面容。
“啧,这等豪放的姑娘倒还顾及自己几分脸面。”
戏台一楼,一纨绔摇着扇子嘲讽开口,没等人反应,刚合上的窗再次打开,丢下来一茶杯,精准的砸到了他头上。
纨绔哎呦一声,捂着脑袋指着再次紧闭的窗户骂:“何等猖狂的女子,不懂矜持便罢了,竟还敢动起手来了!”
啪嗒一声门又开了,“要你管!”
随后又合上。
一楼唯有纨绔叫骂声不止,伙计们速速上前劝导安抚,被旁边开开合合的窗户声唤回神来的江婉琼却是噗嗤一笑。
笑颜如花。
明艳动人。
顾云承笑着摇摇头,“这姑娘倒是性情中人。”
江婉琼掩唇试图遮掩住方才的失态,但语气仍是止不住的笑:“殿下不觉着出格吗。”
若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去隔壁交个朋友。
男人含笑摇头,“若是见过塞北与男人赛马的女子,见过边塞的女子军队,就不会觉得女子只是大大方方夸上一句便是出格。”
江婉琼来了几分兴趣,眸光柔柔落到他的身上。
“殿下巡察去过许多地方,定知晓许多见闻吧,边塞还有女子军队吗。”
那她们该有多威风呀。
身处深闺,由于父兄宠爱得意常出门的江婉琼不由露出些许羡慕。
贵女身份尊贵,可就连骑马都只能等到每年的狩猎才能碰,否则便觉得不够端庄不够淑雅。
重重规矩套在身上,江婉琼学得最好,所以便是京城最端庄大方的姑娘。
与二皇子口中的女子军队相比,她就像是被牢牢困住的鸟雀,枷锁沉得她连笑都掌握好了分寸,否则便会被母亲说不够端庄。
“嗯,边塞很乱,烧杀抢掠常有,而城中男人都进了军队,久而久之女人便自己组建了一支队伍,团结起来对抗敌袭。”
“后来有人上报此事,但折子在知州那一直递不上去,恰好我着手查那地知州,大理寺判了之后,我便将女子军队一事上报父皇。”
“但此事大臣们都反对,所以没怎么传开,直至今日,我仍在努力为她们赢得正当的立功机会。”
虽然很难,但他一直坚持着。
男人含笑的语气似是随意的给她说着此事,眉眼清正,与京城许多少爷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