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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但是最后时刻一直都没有到来。卡姆罗迪和恐惧战斗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发现了这一点。他冷静下来看看周围，发现三个朋友都在盯着自己，似乎很担心的样子。卡姆罗迪试着做出快点供给空气的示意姿势，但是听不到回答。三个人互相看着，似乎在说什么。

终于，约修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头盔取下来，让自己的头部暴露在了&ldo;真空&rdo;里。接着，卡莉特伊和奈特也取下了头盔。

约修亚在&ldo;真空&rdo;里对卡姆罗迪说着什么。当然他什么都听不见，但还是试图回答约修亚。不过能回答的只有伴随着咳嗽声从他嘴里喷出来的血沫。

卡莉特伊把手伸到卡姆罗迪的脑袋后面不知道做了什么，卡姆罗迪感觉到脑袋后面有什么硬硬的东西。

&ldo;现在是在用通话器的骨传导模式和你说话。听到的话，举一下右手。&rdo;看到卡莉特伊嘴唇动作的同时，卡姆罗迪感到自己的头盖骨里有声音响起。

卡姆罗迪把右手抬起了一厘米。

在干什么呀，这些家伙。这件事情难道比给我空气还重要吗?

&ldo;已经没事了。刚刚情况的确很糟糕，不过现在又有可以呼吸的空气了。&rdo;

什么?空气?

卡姆罗迪动了动疼痛无比的脖子和眼珠，往地上看。虽然污物和血液还在往外流，但是已经不再沸腾了。他的全身还是剧痛，耳朵里的鼓膜可能也破了，所以才什么都听不见。但确实应该不是真空了。

卡姆罗迪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卡姆罗迪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周围弥漫着恶臭。

&ldo;你们跟我开什么玩笑?&rdo;卡姆罗迪突然注意到自己可以说话了，不禁吃了一惊。

&ldo;多亏了我们三个妙手回春，把你救活了。&rdo;黑色的肌肤、白色的牙齿、结实的肌肉，面前的巨汉正是约修亚，&ldo;话说回来，你的命可真是好得很呐。&rdo;

&ldo;只是比较顽强罢了。&rdo;卡姆罗迪笑着想要爬起来，但是突如其来的痛苦让他的脸都变了形。

&ldo;还不行哟。虽然你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伤口，但应该有内出血，内脏估计也受了不小的损伤，可惜我们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不管怎么说，你先静养十天，然后我们再观察决定怎么办。&rdo;

最糟糕的结果是在内脏受损的情况下前往天狱，是吗?算了，就算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反正自己都无能为力。

可是怎么会这么臭?耳朵坏了，嗅觉就变得特别灵敏了吗?

&ldo;臭死了。&rdo;卡姆罗迪对约修亚说，&ldo;这里是排泄物处理场?&rdo;

&ldo;不是。这里可能是避难所。大概是村子的中央机构为了便于逃生而设置的。这地方有最低限度的生命保障系统，还备有一点水和食物。不过村里的人似乎没能用上这个地方。空贼的攻击太突然了，来不及逃到这里。至于你说的臭味么……&rdo;约修亚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肋部，然后把手凑到卡姆罗迪的鼻子下面。焦黑色的油状物粘在他的手指上。&ldo;是我们的体臭。你有好多年都没有闻到别人的体臭了吧，而且我们一直没进过澡堂。&rdo;

&ldo;喂，拿开。&rdo;卡姆罗迪反射性地推开约修亚的手。污垢和油块四下飞散开来。

卡姆罗迪看看自己的身体，只见自己也是全身都蒙着污垢，除此之外还裹着血液和污物，样子实在难看到极点，简直不是人的模样。&ldo;&lso;澡堂&rso;是什么东西?&rdo;

&ldo;澡堂啊，就是可以进去洗澡的、有好多温水的地方。&rdo;

&ldo;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奢侈的东西?&rdo;卡姆罗迪有点发呆。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只分配到10升的水。喝的水也包括在这10升里所以必须把用过的水经过处理之后再喝。算起来，那些水已经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次了。他想起了自己把尿撒到管子外面时母亲特别生气的样子‐‐而且因为这件事还被罚了两天不能喝水。

&ldo;啊，我们村子附近刚好有一条含水硅酸盐的矿脉。不过只有水可以随便用，维持环境的能量反而严重不足，3平方米的房间里挤着八个人。每月一次的洗澡就是唯一的乐趣了。&rdo;约修亚的目光望着远方，似乎有点出神。

&ldo;我不是在开玩笑!&rdo;一个瘦瘦的年轻人‐‐他几乎还只是个少年，肌肤倒是很白，可惜身上也到处都是污垢‐‐正朝着一个丰满的有着金色皮肤的壮年女性怒吼，&ldo;那家伙差点杀了我，而我刚救了他的命!&rdo;

看起来像是奈特和卡莉特伊。上一次看到他们的真正模样是在多少年以前?虽然一直在一起行动，但平时都是被船和宇航服之类的东西遮住，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他们的长相。

到了这个时候，卡姆罗迪终于注意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队员都全裸着。当然，只要脱了宇航服，也就变成全裸了吧。

卡莉特伊看起来正在说服奈特：&ldo;冷静点，你也知道那时候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再晚一会儿他可就真的死了。&rdo;

&ldo;生什么气呢?&rdo;卡姆罗迪故意以一种冷静的语气说。

&ldo;&lso;生什么气呢&rso;?你问我?&rdo;奈特唾沫横飞，&ldo;自己干的事情自己忘了?你差点把我撞到天狱去了!&rdo;

&ldo;把你撞到天狱去了?&rdo;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是有那么一件事，&ldo;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