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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页(第1页)

“一言为定。”“我救你出黑谷山,你要帮我在晟都寻人!”清黎拾起烧的炭红的木棍,脑海里思索着扶桑神君的样貌,手跟着一笔一划在地上刻画。涂涂改改,竟有些不知如何下笔。又瞧了瞧予安的模样,好像扶桑神君的轮廓与眼前戴着面具的予安有几分相似,倚着葫芦画瓢勾出歪七歪八的线条。夜色垂暮,清黎蹲石子上用木棍作画,予安在一旁运功疗伤。“好了。”清黎有些满意地拍了拍的手掌,炫耀自己的得意之作。予安这才睁开眼眸,瞥了一眼地上的大方脸、木鱼眼、香肠嘴的肖像画,构图极为简单,寥寥十画简笔,还重重填了三道竖横在眉宇之中,嘴唇抿唇一字。好好的清冷神君,在孟婆笔下被画成了牢狱、赌坊之中一抓一大把的粗鄙乡夫,一副财大气粗、本大爷脾气不好的样子。他凝着眉头,不知如何评价。“画的不好吗?”他又合上双眼:“不输于三岁小儿的画技。”清黎冷哼一声:“那是你不懂画!画人在骨不在皮,本姑娘自认为刻画出了那个死木头七分神态。你若有机会见到他本人,便会觉得我画技非凡!”予安将信将疑。予安问道:“你为何要寻他?”清黎噗嗤一笑,木棍戳着画像的鼻尖:“我想让他哭~”予安微微一怔。刹那间,“嗖”的一声,几发冷箭有如破竹之势向他们二人射来,卷起尘沙和莎莎落叶。予安内力依然恢复五成,眼疾手快压下身子,护住清黎:“跑!”逃命一事,清黎从来不带半分犹豫,推开予安似惊弓之鸟一般冲出去,又忽然想到被她丢在身后虚弱的予安。又窥见远处的火把越来越亮,动静越来越清晰,她咬了咬牙,搀扶起予安:“能跑吗?”予安点头。林中古怪,大雾迷眼又遍布荆棘,狂奔途中她好几处被刮伤,鲜血渗透衣料,极强的求生欲压过了她□□所感觉的疼痛。清黎心里谩骂:司命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也不给他写一个武功盖世的剧本,害得她为人还要被追杀。追击声在身后此起彼伏,清黎回头望去看见赤闻蒙面的黑衣人提着刀愈发靠近。在予安的庇护下,二人躲过明刀暗箭,奈何一个人重伤初愈还有一个在司命笔下变成娇弱女子,半烛香的时间就被团团围住。为首的黑衣人,眉头一横甚是得意:“还跑吗?跑的到哪去?怎么还多了一个娘们。正好,杀一送双,送你们一起黄泉路上作伴。”清黎轻咬朱唇,她可不想刚在人世苟活一天就返回忘川,让百鬼瞧她的笑话。布局予安不可置否地将清黎护在自己身后,冷气淡漠如寒铁:“凌大人,既然来了为何不见呢?”夜浓如墨,一阵清亮的掌声给打破这静林的死沉。“本官很好奇,你到底是谁的人?”一个红袍玄纹、头戴玉冠的男人踱着步子,慢慢出现在二人面前:“竟然拿着十三司的腰牌来假意查衡州知府贪污构渠一事,背地里暗查十年前的觀山案?这可是大晟禁案,可是掉脑袋的差事。”黑衣人恭敬行礼,往后撤了半步,给凌涵留出一条通道。凌涵想到觀山案冷笑一声,背着双手:“觀山案,可是连陛下想起都会后背发凉的惨案,大名鼎鼎的镇国将军竟是一个卖国求荣的小人,十万英魂葬身于觀山,黄沙涛河十年不绝洗刷着将士白骨。”清黎听着他的此言,想起有一日忘川之畔。奈何桥最上层人挤满了血染银甲的兵士,每个人眼中无光如行尸走肉一般扔下旌旗,由银蝶指引越过黄泉路来到望乡台一眼不眨地眺望着远方。一位呆了上百年的“鬼晓通”已经摆好桌子碗筷,凭着一窍不通的五感乒乒乓乓敲着碗边,扒着一众看戏老鬼和小鬼开始故弄玄虚:“各鬼都知晓,忘川的奈何桥乃是金天神君所造,通人间链地火上天界。而桥分三层,生前行善积德之人走在最上红桥,善恶兼半的人走在正中玄黄桥,而行恶之人走在最底黑桥,象征着永无来日,受天罚,永世不得投胎。”“而今日,当真奇观。十万银兵走在上桥,只有一人走在最黑桥!”清黎那日闲来无事,捏着酒盏听着鬼晓通此言,才抬眸看了一眼,只能约莫看着一个身姿英挺的背影,头发一丝不乱地束在头顶,浑身浴血。所及之处,百鬼避让,都想与这个刚从血海修罗场里出来的人保持三尺距离。台下的鬼看官也不知是否在这呆得过久,任何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八卦许久,何况还是忘川近百年来头一次十万鬼魂来奈何报道,议论声此起彼伏将鬼晓通未说完的故事将猜测了个大概,众说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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