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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页(第1页)

两人带来的行李本就不多,是以很快就收拾妥当了;离别将近,微微不知道顾恺的心情怎样,反正她是感觉很复杂。

将来,将来,微微一想到“将来”这两个字,就觉心慌意乱,隐隐的,她还有点儿恐惧不安。

顾恺把他的那本《资治通鉴》塞入背包里,就走过来抱微微,微微什么话也没说,就任由他抱着。

两人头靠头安静的拥抱了一会,顾恺就开始亲吻微微的脸颊。

……后来的事情我想我不说,大伙儿也知道了;在微微跟善美提到这段的时候,她说她听见顾恺用他那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亢奋的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说:微微……微微……微微啊!微微泪如雨下。

跟着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灵魂出窍,那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灵魂出窍,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东西都消失不见了,她的心里也不再哀愁彷徨,不再忧心难过,宁静祥和得宛若玉龙雪山上的万年湖水,纹丝不动,波澜不起。

我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灵与肉的最完美的结合。

这一天下午直至第四天凌晨,他们俩历经了数次疯狂的床第之欢,这让微微印象深刻;但同时微微又说了,他们俩在这十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儿,并非像某些小说家笔下对此相似情节描述的那样,浪漫而离奇;更不像某些小说家笔下的男女主人公那样,持续的精力充沛。

微微觉得,小说毕竟是小说,安妮式的爱情,太脱离现实了,他们俩终归是人,而不是机器。

在缠绵平息的间隙里,微微跟顾恺说了很多话,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她又想不起来了;顾恺有时候会接她的腔,可总的来说,顾恺说的话很少;他只是一直抱着微微,或面对面的抱,或从背后抱,或侧身抱,反正他的胳膊一直弯曲着的。

第四天凌晨,两人怕起晚了人多没水冲澡,就早早醒来打整妥当;顾恺先在酒店大堂里给他孟代的家里去了个电话,大概的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并说明自己和微微立马会启程返家;然后带微微去吃了顿丰盛的早餐,两人顺道买了两大口袋方便携带的食物和水,放到车上,然后开车去加油。其实从垒固到孟代的这条线上,是分布着好几个加油站的;不似从纳岗到孟代那样,一路上人烟稀少,倘若不是当地人,想要找个加油站十分不容易。

不过我想顾恺这人做事向来谨慎,他能未雨绸缪,那可比什么都强。

回程的路上,微微没在折腾顾恺,她乖乖的坐在顾恺旁边,时不时的说个什么笑话逗得顾恺会心一笑。我们说,在微微的影响下,顾恺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变了。他不再整日板着个脸冷若冰霜,开始出现平易近人的征兆。

顾恺选择了最近的路线,不休不眠的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终于在这天夜里十二点,两人顺利抵达孟代顾恺的家里。

只是,谁也没想到,此时的家里,乌云密布,愁云惨淡,顾恺的舅舅郑海龙早已酝酿好了一场巨大的暴风雨,正在等待着微微。

院子上空白森森的大灯泡悉数亮着,照得四周白花花的十分晃眼,顾恺和微微都很疲倦,也没怎么去在意今夜院子里的光线为什么会那么强,两人下了车就直接上楼回房休息;刚回到房间里扔下背包打算去冲澡,老潘头就来了,老潘头说让两人先到堂屋里去一趟;顾恺颇有些疑惑,他牵着微微一边转出门来,一边问老潘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潘头不安的睇了眼顾恺,怯怯的摇头。

顾恺家堂屋里的桌椅摆设,沿袭了中国传统农村的模样;长方形的户型被一面墙从中截成两段,靠院子的前段空间约占整间屋子面积的四分之三,颇为宽广,这才称之为堂屋,即会客的大厅。

中间那面墙上挂着红映映的神龛,二十公分宽的神台上一年四季红烛青香寥寥不熄,花果清酒供奉不停;此前微微有次胆大,曾拿这堂屋里的神龛洗刷过顾恺,说做生意的人都喜欢供财神,你们家这生意虽然独辟蹊径,但总归也算是个生意,不供财神嘛好歹也该供个关公,怎么竟供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如来佛祖像。

顾恺当时脸一沉,呵斥微微不准胡说八道,还说假如让舅舅听见了,非找自己去搞场大特训不可。

墙上的佛祖面容柔和安详,而墙下坐在太师椅上的郑海龙脸色宛若初冬的霜冻,阴白得吓人;他一只手搭在旁边的八仙桌上,手里扶着一杯早已不冒气的冷茶,茶杯旁边,却搁了只黑沉沉的“大哥大”。

微微跟在顾恺身后刚踏进堂屋的门槛,视线偏移一个角度,从顾恺的肩头掠过,冷不丁的一眼瞧见八仙桌上“大哥大”,愣住了;下一秒钟,她惊恐的涨大了眼瞳,感觉就像是忽然间被一记闪电劈中,惊惧得魂都飞了;她不知道她的对讲机怎么会在这儿,但她知道她的大麻烦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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