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人家的东西还闲人家糙,叶无咎吹胡子瞪眼,“那你俩给吐出来!”
到底是师兄弟,沈望舒与容致同时阁下筷子,动作整齐划一。
还能说什么呢?叶无咎觉得自己也是挺惨的,都是连求带骗地把人请来做客,还被各种挑剔,试问谁家少主受过这样的闲气啊?于是他一拍桌子,“沈望舒你行了啊,不乐意你大可以不吃啊。白吃我几顿了,也不见你回请。有本事你也置办一桌像样的让我开开眼?”
“那可能得等到明年了,叶兄可要耐着性子了。”沈望舒答应得很干脆。
但是定下的这个日子让人很不爽。
“怎么着,你缺钱啊?还得先攒上几个月?”叶无咎嗤笑一声。
沈望舒立刻回敬一个白眼,“马上就是年关了,明月山庄倒是不打紧,但洪涛水寨得有许多应酬吧,只怕叶兄分|身乏术。”
叶无咎更加生气了,“离过年还有近两个月,你还忙得不可开交了?”
“在下有事外出。难道叶兄为了这一顿饭,还要自掏腰包跟我一块儿跑一趟?”沈望舒说得有些揶揄。
“你……”叶无咎刚想问他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出去跑,便见沈望舒眼帘一垂,在桌上那封信上扫了一圈,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却十分不能置信,“你还要去查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哎,真是个憨货,谁让你喊出来了?沈望舒想扶额。
不过问都问出来了,容致也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了,沈望舒也不能假装没听见,只好淡淡地道:“因为药。”
“嗯?”叶无咎面露疑惑,沈望舒白了他一眼,又立刻想过来了,“哦!你是想找到那个炼药的人?”
“这是自然。与沈千锋都有联系的,一定是九嶷宫的人,却不知道是谁。薛无涯不受待见,死了也没见咱们这两位长辈有什么反应,可要是其他人就说不好了。咱们自己查出来的,大约还能私底下给圆过去。若是让那些正道中人查到……”
虽然巫洪涛把人放走了,可并不代表他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万一再有一个九嶷宫的人折在正道手上,不管是做了什么,只怕都会引得他勾动旧怨。还有苏闻……
叶无咎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有些担心,“不对啊,你下山一次这么不容易,难道还得偷跑?”
“谁说我要偷跑?这回二师兄再去采购药材,我自请同去便是。”沈望舒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师父不在意别的,但药材却是十分看重的。我若是告诉他,万一那个没抓住的幕后黑手就是奔着药材来的,我再恳请他让我和二师兄一道去护药,他应当不会不同意吧?”
“你小子还真聪明啊。”叶无咎笑了笑,“什么时候启程,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收拾东西。”
沈望舒惊了,“叶兄你不是吧,就这么欠这顿饭?自掏腰包填路费都得跟着去?”
叶无咎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是为了查那个药行不行?能配出这么厉害的药,也是个神人啊,怎么能不见上一面?”
行,这个理由十分说得过去,就姑且信了吧。
方才一直没插嘴的容致终于觑准了他们说话的间隙,弱弱地问道:“师兄,能带上我么?”
“你……”沈望舒一挑眉梢,“那你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现在就开始预备着要抢二师兄的饭碗了?你这样是会气死大师兄的。”
容致认真地道:“师父愿意让谁去采买药材,我是无权置喙的,大师兄要是生气我也别无他法。我也并不是想弄明白这个药材采买是怎么一回事,听闻其中门道很多,十分费神。”
叶无咎如同看热闹一般,抓了一把花生米慢吞吞地嚼着,“那你是闲的呀?”
“习武之人,总是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自己的门派之中吧,终有一日是要出师的,然后行走江湖。”容致眼神十分诚挚,“方才听师兄与叶公子说话,我方知道江湖险恶,我从前对江湖竟是一点都不了解,若是日后真的下山了,只怕会吃尽苦头。如今能有这个机会,自然是要提前去见识见识的。”
竟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有这样的见识,后生可畏啊。沈望舒摇摇头。
叶无咎却是乐出声来,“嘿,我得收回从前对明月山庄的评价,我还以为你们那草包大师兄都能管事了,这山庄是迟早要完的,没想到嘛,草包也就他一个,其他人还是不错的。”
容致不好背地说人坏话,只盯着沈望舒,“四师兄以为如何?”
“我不能以为,毕竟我不能替师父以为也不能替你以为。虽然你有这想法是挺好的。”沈望舒微微一笑,“你自己和师父说,他要是同意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