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一小,于是就在这样你夸我我夸你的傻笑氛围里,不知不觉,走到了老太太的病房门口。
顾晓见到来人,面色微变。
却也在简单征求了老太太意见后,又很快一语不发地,将他们引到房内。
同老太太一个对视过后,随即很是乖顺地低下头,侧身退开数步,阖门离开。
屋内便只剩下这一老一大一小,不速之客对老弱病,三人大眼瞪小眼。
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老太太抢在卓青前头发了话,指着窗边那长沙发,说了简短一句:“坐吧。”
卓青点点头,把花放到老太太旁边的床头柜上,和小谢一并安静落座。
老太太压根就没看那束花,只一动不动,盯着小谢看了好半会儿。
末了,探头看了看两人身后,确认再没人推门进来,这才很是不情愿的问:“就你们两个人来了?”
对她这态度,卓青还算是早有预料。
故也心平气和,搬出早就想好的托辞:“嗯,司予最近在忙工作,今天正好不在北京。”
老太太冷嗤:“你不用蒙我,他要是想来见我,之前多的是时间,说到底就是不想见而已,哪来的这么多借口。”
“……”
“我看他就是巴不得我死!一招一招的,没良心的东西。”
哪怕是在卓青这样的“老熟人”面前,老太太也嫌少露出这样真正情绪外露的模样,可以想见,纪司予近来是把她气得有多严重,这才怒到这样口不择言的地步。
一旁的小谢眨巴眨巴眼,侧身附在卓青耳边:“阿青,太婆这算是在骂爸爸吗?还是开玩笑啊?”
卓青努力端起笑脸,摸了摸小谢的脑袋,低声安抚:“不是,太婆只是躺得不舒服,有点不开心,没有骂爸爸,骂的是医院的……医院的护工,他们没有照顾好她。”
小谢长长“哦”了一声,又乖乖坐好,不说话了。
倒是两个大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好几分钟——好吧,准确来说,是卓青顾虑到老太太心脏病发刚过,默默忍受了好几分钟她暗戳戳话里话外的一贯尖刻,所有对面的阴阳怪气腔调,都一概装作不懂。
也就是这时候,卓青人生第一次,竟然是被顶头上司打来催工作进度的一通电话拯救,有希望逃离苦海。
“是,对不起啊,我还在医院这边看老人,电脑没在手边上……”
接起电话,短暂的十来秒对话间,她又捂住话筒,对小谢轻声交待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