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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页(第1页)

年安默了默:“他过世不久。”大爷一愣,登时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从方才年安送他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咬住,“是我们对不住你父亲和你爷爷啊。”保险柜的钥匙还是找不到,年安问了那位律师,对方也表示不清楚,年安只好暂时放下了探查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的心思,放进了储物间。年太太借由那节目‘出道’,还特意开了个社交账号来卖惨,年安申请了小号,特意关注她,就看她怎么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看她下边买来的水军账号怎么蹦跶。然而话语声再大,也影响不到财产的分割,年安把该拿的都拿走后,一想年太太这会儿估摸的在家得气得一蹦三丈高,嘴角的笑就落不下来。汇报完工作,秘书还是忍不住问:“马上就要过年了,网上也开始扒出了那个节目的背后人是谁,您就不……处理下吗?”年安唔了一声,抬起头,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笔:“再等等。”年太太只是个被抛出来的诱饵,一口咬上去反而正中下怀。想要吊到后面的大鱼,不能着急,得让‘钓鱼’的人先沉不住气才行。钓鱼的人意外的沉得住气,年太太的请水军的经费也意外的充足。经过她不懈的努力,还真忽悠了不少不知事情真相的网友们,开始纷纷谴责年安,骂他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白眼狼,一时之间,年安身负诸多骂名。宓时晏比他还气,往电视台寄了不少举报信,然而都没起到什么作用,又想着干脆去找电视台的负责人,结果却被年安拦下。“为什么?”宓时晏皱着眉头,眉眼间满是戾气。年安坐在沙发上,正抱着笔记本处理工作,顺便看这一年的财务报表,随口答道:“看她能把浪砸的多高。”他顿了顿,突然摸了摸口袋,发现里头是空的,才想起来烟都被宓时晏收走了。他抬头看了眼对方,宓时晏立刻道:“没得抽!”年安:“……”“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呢,”年安啧了一声,对他伸出手,“糖,荔枝味的。”然而不仅没有荔枝味的糖,连其他口味的都没了,宓时晏拿着钱包下楼买糖,没了耳边说话不断的声音,重新安静下来的屋子显得有些过于安静。扫地机器人在屋里游荡了一圈,最后撞到年安的脚上,他抬起脚,看着对方慢慢挪了过去,才放下笔记本,去酒柜面前倒了半杯红酒。“啪嗒——”“喵?”年安走过去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蹿上沙发,年安还以为是自己电脑被对方踹倒,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宓时晏未来得及带上的手机。他刚捡起,窗外突然轰隆一声,一道亮白刺眼的闪电在夜空劈过,下一秒,方才还晴空万里地天倏地下起了狂风暴雨。年安摸了摸奶球的脑袋,也不知宓时晏买回来没,正这么想着,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年安抬起一看,一条讯息跃上锁屏,只显示了半条。唐恭:我离婚了,明天的飞机,你能……“喵?”年安手一抖,在屏幕上滑动了下,便跳出一个密码锁,六位数,有点长。「你说会不会是你的生日啊?」系统突然出声。年安眯了眯眼:“你确定?”系统说:「你们人类不是都这么表达自己的喜欢吗?把喜欢的人的生日当做自己的密码——这样肉麻。」“哦?”年安在沙发上坐下,抿了口红酒,“你还知道什么叫肉麻——那来赌一把?”「赌什么?」“是不是我的生日。”说着,年安手指在屏幕上跃动,飞快输入完后,却被提醒输入错误。年安眉峰一挑,说:“你输了。”系统:……系统默了片刻:「你们人类真是太奇怪了。」正好这时,门被人敲响,是宓时晏买糖回来。年安应了一声,把手机搁置在沙发缝隙里,起身去开门,边对系统说:“感情可不是数据化那么清晰明了的东西。”系统顿时不说话了。年安手碰上门把时,系统又说:「那你打算怎么办?那个宓爷爷,好像不太简单。」闻言,年安手没停歇,按下,打开,入眼的是浑身带着寒意,手里抱着一大盒糖果的宓时晏,他发梢沾了点水滴,想来是方才不小心淋到的。“这么多,你是准备让我蛀牙吗?”年安挑了一颗剥开糖纸,随意塞进嘴里,又说,“你手机忘记带了。”宓时晏头上挂着条干毛巾,闻言盖上糖盒盖子后,眼睛在沙发上巡视一圈,最后在缝隙里发现了手机,俯身抽出来:“一天最多一根就……”“嗯?”年安间隙里瞥了对方一眼,发现他正看着手机屏幕,眉头微皱,不由得眯了眯眼,重新将视线投掷到屏幕上,“怎么?”宓时晏锁了屏,把手机拽回兜里:“……没事,糖也别吃太多,睡前记得刷牙。”他边说着,边坐下来,余光扫过电脑屏幕,发现年安没在看财务报表了,转换成一个页面,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年太太卖惨的那个社交账户主页。登时拧起眉头:“怎么又看这个?”年安漫不经心地回答:“随便看看。”宓时晏看着年安平静无波的侧脸,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难受吗?”年安唔了一声:“难受什么?”宓时晏半天才吐出两字:“舆论。”年安的模样看起来太游刃有余,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宓时晏却觉得也许并非如此,这个人总是习惯性把自己藏的太深,以至于他每次都看不透,年安到底是真的无所谓,还是装的无所谓。宓时晏的注视太过炙热,以至于年安不得不再次抬起头,看了眼对方,两人在偌大的客厅里对视片刻,年安忽然冲他轻轻笑了:“想知道?”宓时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甚至伸出一只手,握住对方,仿佛是在告诉他别憋在心里。年安垂眸看了眼:“不介意。”宓时晏一愣:“为什么?”“习惯了。”年安抽回手,要笑不笑地说,“我要介意,你大概就不会坐在这儿了。”“……”宓时晏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年安合上书站起身,冲他身上砸外套开始赶客时,宓时晏终于品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倘若年安忍受不了舆论,那么他恐怕早就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宓时晏心中有一瞬的慌张,好像回到了当初在国时,年安面色平静地将戒指塞进盒子里,还给他,波澜不惊地说他要离婚。他慌张起身,隔着沙发拉住年安:“对不起……”年安眯起眼睛,看着宓时晏愧疚自责的表情,便知道对方明白了他方才话里的意思,话在嘴巴滚了一圈,最后变成简单的六个字:“行了,你回去吧。”宓时晏抓紧他的手腕,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当初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是吗。”年安动了动,没抽回手。“你要是怪我,对我做什么都好。”宓时晏垂着眼睛,语气带上恳求,“你别离开我就行了。”年安却是抬起眉峰:“怪你什么?”“……”宓时晏被他问的愣住,“当初的事……”年安啊了一声,微微侧目,语气平淡道:“我不怪你。”宓时晏霎时愣住了。“为什么不怪我?”缓了好半晌,宓时晏才略显艰涩地问。年安奇怪地看着他:“你希望我怪你?”宓时晏顿时说不出话了,他害怕年安介意当初的事,可在听见对方不介意后,非但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有一瞬坠入冰窖。喜欢是什么?是占有欲,是妒忌,是酸到无底洞的醋意,是希望对方眼里心里无时不刻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无止境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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