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留情捅了下去。男生被痛醒过来,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呜呜声,脖子上青筋暴起,这种剧烈又羞辱性的疼痛感让他靠在马桶上的上半身不停颤抖,汗跟着血一起冒出来。简云始终是冷漠的,没有表情变化,也没有任何迟疑,像个没有人性的可怕屠夫。那点微不足道的呜呜声和奇怪的摩擦声,都被排风扇的声音盖过,洗手间里仍然很安静。镜头外,有演员在窃窃私语,声音很低。“嘴角不动的情况下,能让人看出来木然又有点病态的兴奋的感觉,这可不简单。而且导演喜欢推进镜头特写表情,很考验人。”“怪不得能得奖。”“这个新人也不错,镜头只拍上半身都够了,他那发抖流汗的反应真的很真实。怎么快速让自己冒汗也是个技术活。”“流眼泪都不好控制,更别说控制冒汗了。”说话的人离谢青辞他们不远,勉强能听到这些话。杨哥给谢青辞使了个眼神。“看见了?有没有把握?”谢青辞略蹙眉,沉默两秒才说:“可能做不到他们那么好。”“那就得学。后面每天都来观摩观摩,帮助会很大。今天下午有你和虞夏的对手戏,情绪最激烈的那场,你得找她先试试感觉。”他沉声应好,又去看演戏中的虞夏。她还在表演施虐,那种麻木冷漠的表情下,呼吸的动作稍微加快,面部又突然牵动一下,就像不常用的肌肉群被不自觉用到了,那种隐晦的痛快和兴奋和那滴滴答答的血一样浓稠。真的很厉害。他忽然开始担心,下午的对手戏会不会卡太多次然后真的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你可别做噩梦这场虐杀戏一次性就过了,导演十分满意。虞夏浑身都是假血,走出镜头,找到谢青辞的位置对着他笑的时候,脸上有一抹红刚好顺着往下滴。谢青辞心脏都重重多跳了一下。旁边的何词斯哈一下:“身上的血还在呢,笑得我后背发凉,真像个变态杀人狂,还是会对着下一个受害者微笑致意的那种。”小梅附和:“我觉得今天晚上可能要做噩梦了。”何词瞟了眼谢青辞,对着小梅说:“你做噩梦没什么,你旁边的人做噩梦才有意思。”试想一下,情侣俩正抱着啃呢,谢青辞突然想起白天虞夏浑身是血阴森森对着他笑的场景……嘶,真刺激。他这么一说,小梅和杨哥都齐刷刷盯着谢青辞看。谢青辞还坐得稳稳的,面不改色说:“没那么严重。”杨哥欲言又止。对面的镜头后,虞夏看了刚才的戏,拿纸巾小心擦着额头上的汗,往休息区走。那儿四个人表情各异,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走到谢青辞面前,问:“说什么呢?”谢青辞面色如常,站起来拉过她的手,语气里满是关心和温柔。“手都磨红了,冷不冷?这衣服沾了血包,脱了穿外套?”“可以,待会儿没这件衣服的戏了。这场戏怎么样?”他毫不犹豫地夸赞:“特别好,大家都在夸你。”说完又贴着她咬耳朵,怪委屈地说:“杨哥说我比不上你也比不上那个演员,要你带带我。还说我看了你的戏回去要做噩梦。”虞夏笑眯眯摸摸他的脖子,哄孩子一样小声说:“没事,下午我带你。”何词不知道他们俩凑一起嘀咕什么,但他直接不是什么好话,就让小梅把虞夏拉下来。“坐会儿,换件衣服,别着凉了。你刚才没真下劲儿吧?一棍子下去可不像扇巴掌一样轻松,人家新人演员被打了可不是小事,这档口你可不能出什么问题。”她就跟着坐在躺椅上,换了外套后让化妆师擦脸补妆,说:“怎么可能,又不是没经验,都是找镜头拍不到的角度打配合的。”小梅给她塞了杯温水,她喝了口,又叫谢青辞。“待会儿是受害人尸体被发现,然后亲属愤怒报警的场面,你好好看看,和你下午要表演的内容比较相似。”“好。你和我一起吗?”“一起一起。”因为待会儿没她的戏了,她干脆拿着剧本帮忙分析。“刚才那个是第一起案件,最开始没人怀疑我这个角色。下午的戏呢,是三个人都已经被杀之后,警察已经怀疑到我身上了,但是因为我重度抑郁精神不太正常,没办法正常回答问题,警察也不能强迫我。你作为被害者的哥哥,感到非常的愤怒,看见因为我的关系而让案件迟迟没有进展,于是你直接找上门来质问我。这时候我是一个坐在轮椅上很怕见人的受害者,你的质问完全得不到回答,然后你怒火上头直接掐我脖子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