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顺咏脱下被他当作外套的短款校服罩在梁子身上,遮住她半裸以及不堪入目的伤痕的身体。正想要转身跟那人对峙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男人冷笑出声。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绕已经挥拳过来打到他的脸上,他没有控制力量,权咏顺立刻被带倒半摔在地上。
”啊。“梁子惊呼出声。身子发着抖,以前的一些画面涌了上来。
权咏顺是体育生,反应力也很快,随即起身意欲反击,却被陈绕接住了拳头然后他屈膝毫不留情地撞在他的腹部,权咏顺拱着身体半撑在地上,在陈绕看向梁子愣神的时候起身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巨大的冲击袭来陈绕后退了几步却被权咏顺追身过来在他脸上挥了一拳。
陈绕吐出了嘴角的血沫,这时眼神再没了情感,在权咏顺再出手的时候侧身躲过了他的攻击然后对着他的后背狠狠踢了一脚,在他踉跄着跌倒的时候,抓起就近的一把椅子扬起就要摔在他身上,就在即将落下的瞬间椅子硬生生变了轨道然后被甩向了墙壁上,发出轰然巨响,随后顺着墙壁摔落在地上又发出一阵刺耳的碰撞声。
陈绕看着护在权咏顺身上的梁子,剑眉轻蹙,眼眸流露出一缕难以名状的悲伤但很快就被他略过,两人对视了几秒,陈绕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等人完全消失,梁子再也忍不住,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膝放声大哭,她一边抽泣一边含糊反复地说,“我把他弄丢了。我彻底把他弄丢了。”她读懂了他最后的那一眼的感情,他会离开她的,彻底的。
梁子哭了很久,直到眼泪也承受不住她的难过时她才站起来,然后跟默默陪在一旁的权咏顺说,”对不起。这件事可以不要跟别人说吗?“
权咏顺愣了一秒才接上,”当然。“
只不过还没等她踏出门已经跟两个急冲冲奔来的两个人迎面而上。
是林胥和林咏薇。
还未完全压下去的难过又汹涌袭上来,梁子带着哭腔,喃喃自语般道,”我失去他了。“不一会眼泪浸湿了脸颊。
见此林咏薇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心里也很难过。明明放学前还是这么明媚的人,再见竟然破碎地不堪一击。
林胥看到梁子裸漏在外的肌肤全都布满了紫瘀,嘴角甚至还渗着血迹,而最鸷眼的还是脖颈,留着一行明显的指印,一看就是经受了一场暴行。
”卧槽,老子把他宰了!“林胥怒气冲冲地似是要追上去,梁子拽住他的衣角,对他摇了摇头,抽泣着道,”不怪他,是我的错。“
为了避免更多的人看到,等天完全黑下来,他们三个人才将梁子送回家。
回到家梁秋韵看到梁子这般模样当然是大吃一惊,问她,”怎么了?“
梁子摇了摇头,然后走过去埋到她怀里,委屈地喊了一句,”妈妈。“梁秋韵就不再追问她了。
梁子请了两天假,等身上可见的痕不再明显了她又重新回校了。
其实她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暴力,只是瘀痕看起来恐怖,现在完全好啦。当林咏薇和林胥关心问她的时候,梁子这么跟他们说。
闻言,林咏薇跟林胥对视了一眼,心里明白她只是在假装。他们明白以前的那个梁子该是再也回不来了,她会经常性地看着窗外的栾树发呆,她再没了从前的明媚。
那些泛着金黄色的栾叶不是在夏天盛开而是在这热烈的盛夏衰落,风一吹,满地悲凉,一如他们。他们知道,她的内心缺了很重要的一角。
他果然不在了。
梁子去教室办公室的时候经过a班的时候没有他的身影,隔天再经过的时候他的位置已经被撤走了。
那天下午她从办公室拿卷子回教室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人,她这才抬头,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孔映入她的眼帘,是跟陈绕一起消失了三天的周秦。
”他今晚的飞机飞美国。“周秦说。
”嗯。“
梁子呆愣了一秒,然后越过他讷讷地继续走着。
”你现在去他家或许还可以再见他最后一面。“周秦对着她的背影喊。
梁子没理会继续走着,等回到教室坐下来了想起了之前陈邑臣好像说过会安排他出国治疗的事,这才领悟明白过来刚才周秦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在最后一节赵大海的课的第一声铃声响了之后梁子立刻飞奔出门。
梁子在跑向他家的时候想了很多,如果见到了那又怎么样呢,能说什么呢,她不知道,她只是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可是当她气喘吁吁地站在房子外面的时候,整幢房子安静的不像话。
还是没赶上吗,她喃喃自语。
在门口的草坪上逗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梁子走近了些,试着敲了敲门,才发现门是半掩着的,她便推开门进来了。
房子里面很安静,原本被家具装饰品填满的客厅现在只剩下建筑本身的硬装,最显眼的便是客厅旁边的白色导台,这时,以前两个人在这个房子的一些画面像碎片一样撞进她的脑海里,她好像溺水的鸭子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她低语道,“走了吗?”突然,身后传来脚步的动静,梁子僵着身子回头,然后便对上了那双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