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开房啊姐姐。”我半趴在前台,把身份证推过去,“我在网上订了。”
她抬眼看我,“未满十八岁?”
“有规定要满十八岁吗?”
她没说话,又看了一眼从头到尾没说话的那家伙,“请问您是一起的?您是有家长要来么?还是……”
哈,她以为我拐卖了他,拐弯抹角地试图见义勇为呢。
没办法,谁叫那家伙长着一张无辜的脸,连前台也不忍心看他上当受骗。
我转过头,“身份证。”
他递过来的同时看着前台,“我们是一起的。”
房间在三楼,但我俩没坐电梯,绕着旋转的楼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他问,“你哪儿来的钱?”
“啊?”
“不是早就花完了么。”
“……预支了今年压岁钱。”
其实是跟我妈预支了毕业后一整个暑假的洗碗工作。
“滴滴——”
房间靠窗,窗户紧闭,暖气很足。
“纪凡,你真愿意跟我做?”我看着那张大床,嗓子有点发干。
“你还要问?”他把书包放在沙发椅上,又拉掉拉链,脱了羽绒服外套,脱掉校服外套,只穿着校服裤和里面的白衬衣,“我先去洗澡了。”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
我有点发热,把窗子开了道缝,抽了根烟。
天已经黑了,路边亮起了昏黄的灯,来的路上忽然下了雨夹雪,还不小。这会儿,地面已经盖上了一层薄霜,路边大树在寒风被吹得颤抖不已,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里的世界。
早上到教室之前,我在他书包里拿纸——
“哗啦——”
浴室门打开,他走出来,愣了愣,“怎么还在抽烟。”
我赶紧摁熄了,关了窗,“不抽了,我也去洗澡。”
我五分钟就洗刷干净了。
他关掉全部大灯,只留了头顶一排小的,这会儿正坐在床上。
他还是穿着那身衬衣,但解开了他一向扣得严实的第一颗扣子,露出很精致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