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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紧接着，那老人似乎动了，地上响起锁链拖行的声音，叫人发寒的冷气朝着他逼近。

突然之间，关灵道的身体被阴寒之气罩住，老人的声音响在耳边：&ldo;什么人？&rdo;

关灵道一声不吭地站着。

&ldo;坐下来听课。&rdo;老人突然间开了口，&ldo;不得妄顾门规，过来‐‐我知道你听得见。&rdo;

关灵道的心微微一沉。

那声音如同教导学生般平常，仿佛这老者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正训他贪玩不懂事，地上的锁链拖拉摇曳。关灵道不想他竟然只是想教书，仍旧站着不动，老者已经又回到大殿的正座之上，一板一眼地念起门规。

&ldo;为善勿念，是为大善。这句也可作同门相处之道，为师兄弟做了好事，不必时时挂在心上……&rdo;

老人讲述得认真，关灵道四下里看着，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突然间，身边寒风袭来，那老人顷刻间又来到他的身边：&ldo;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学生。&rdo;

关灵道的脚步停下来。

他早已经没有学生了，却不自知，清冷孤寂地在这里上了几百年的课。魂魄虽然没有消散，记忆却似乎混乱不堪，似乎将其余的一切都忘记了。老人稀里糊涂地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事，又逐渐冷静下来：&ldo;过来，过来听课。&rdo;

手腕上有些发凉，关灵道知道老人正在以魂气牵着他，不声不响地随着他前行。没过多久老人停下来，关灵道抬头望过去，只见面前落着一座雕像。

这不是大殿里唯一的雕像，关灵道却也没心情去四处查看。眼前的是个比真人还要大一倍的道人，石头刻凿，身体略有残缺，面孔却还完好。

那道人仙风道骨，长须冉冉，单看风姿也不同凡响，关灵道禁不住心生些好感，心道：这就是这授课老人的模样？倒真有些神仙的风采。

雕像传来轻微的水滴落地的声响，苍老的声音又传来：&ldo;上清门规，记住了么？&rdo;

关灵道不由自主地点头。

&ldo;好，今日起正式收你为上清弟子。&rdo;老者的声音有些沙哑颤抖，停顿了片刻，&ldo;谨记门规，不得明知故犯。&rdo;

关灵道没有出声。老者厉声道：&ldo;听到了么？谨记门规，不得明知故犯，不得伤害同门，否则我亲手惩治你！&rdo;

那声音严厉肃穆，苍老有力，叫人忍不住心生惧意，关灵道一时间竟然不敢执拗，轻声道：&ldo;听到了。&rdo;

老者的声音顿了顿，又像是脑子糊涂了，自言自语地说道：&ldo;今天是什么日子，七宫主该回来了。今天是初几？&rdo;

&ldo;初九。&rdo;

&ldo;那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就回来了。&rdo;老人的声音恢复如常，&ldo;坐下来，我继续给你们上课，今日跟你们说说修炼。新来的那个是什么灵根？&rdo;

关灵道轻声道：&ldo;没有灵根，灵根俱毁。&rdo;

&ldo;既是没有灵根，那就不能走道修之路。&rdo;老人的声音平淡，也不觉得灵根被毁有什么不好，就像在说件平常不过的事，&ldo;去跟着九宫主修炼吧，去吧。&rdo;

关灵道没有接话，也没有走，半晌才出声道：&ldo;没有灵根，如何修炼成仙？&rdo;

&ldo;不清楚，不知道。&rdo;老者像是被他问住，怔了怔，声音似乎苦恼得很，&ldo;我只知道，晴天尺，落雨杯，两者得一可成仙。&rdo;

说着说着声音变小，过了许久，老人慢慢笑起来，&ldo;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