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皇后娘娘起身了啊!”夏瑾言近前一步,欠身装模作样行了一礼,“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李皇后扶额,这凝紫宫难得清静了这么久,她怎么来了?
“起来吧!”李皇后不耐烦地抬了抬手,“好好的,你怎么来了?”
瑾嫔莞尔一笑:“嫔妾昨夜梦魇,担心娘娘凤体,这才一早前来探望。”
夏瑾言话虽说得好听,可李亦秋也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人,她怎会不知道夏瑾言是个阳奉阴违的小女人,不过是懒得同她计较,测过脸去,“如今看也看了,本宫还需休息,你可以退下了!”
“娘娘……”夏瑾言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李亦秋叹口气,“怎么?你还有事?”
“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有件事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呵。”李亦秋闷哼,“你今日来不就是要说给本宫听的吗?本宫若是不让你说,你岂不是要闷在肚子里闷坏了?”
“皇后娘娘,嫔妾只是……”
“说吧!”
“是——”夏瑾言怯生生道:“嫔妾今晨看到众位新进宫的采女们一同赶赴长庆殿像静妃妹妹行晨省请安大礼,嫔妾实在是看不过去,皇后娘娘如今还在这宫中主事,那静妃也太不成体统了!”
不过短短几句话便将自己说成了一个满心向着皇后处处为皇后忧思的人,李亦秋怎会看不出来夏瑾言心中的小小算盘,不过是要挑拨了她与静妃,好叫她们二人互斗,而她夏瑾言来坐收这个渔翁之利。
“娘娘?”见李亦秋迟迟没有反应,夏瑾言心中不免焦急,难不成李亦秋要由着慕青这般胡作非为吗?
李亦秋合着眼,淡淡道:“你既将这桩事告知了本宫,可你也看到了本宫如今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力气去过问这些琐事?静妃再如何也身受隆恩,如今又得皇上特许主理六宫,你这般背地里来说她的短处,难道就不怕被她知道了吗?”李亦秋大有威胁警告夏瑾言的意思,“罢了,本宫实在是乏累,这桩事本宫自有主张,无需你再过问。”
夏瑾言动了动唇,终是知趣地什么都没有再说,欠身再有福了一礼,“皇后娘娘好生静养,嫔妾告退!”
“去吧!”
夏瑾言走后,李亦秋翻了个身,眉头紧蹙,头好似又比早上更疼了些,迫得她不得不伸手按着。
她倒是想要同慕青斗,可惜如今的她,还有什么能让她拿出来斗的呢?
她非但没能让慕青痛不欲生,却叫她小小反击便折了她最信赖的李嬷嬷,这口恶气她李亦秋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可如今的形势并不适合意气用事,若不能一击彻底搬倒慕青,她宁愿不去招惹她,各自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
毕竟,她手中还捏着一张王牌,这桩事,不着急。
然而,今日夏瑾言到凝紫殿向李皇后请安一事,很快便从凝紫殿传了出去,并且有意识地传到了长庆殿那里。
珠儿气愤难消,“这个瑾嫔主子,怎么是这样的人,还好今儿一早奴婢便把那些采女们打发了回去,若是真叫她们进来了,还不知道要被说成什么样子呢?”
慕青浑不在意,“就算你把她们打发了回去,人家要想污蔑咱们还不是凭着她空口白牙地胡说八道吗?”
“是啊……”珠儿叹口气,“瑾嫔主子太过分了,娘娘不要怕,您没有做过的事儿,想必皇上也是向着您的。”
“这事儿倒怨不得瑾嫔。”慕青心里明白,藏在背后使手段的人,才是真正该防范的。
比如……好端端的夏瑾言去过凝紫殿的消息怎么就传到了长庆殿?必然不可能是夏瑾言以及她自己身边的人透露的,那么剩下的可能便只有凝紫殿的人故意出卖了夏瑾言。
若是慕青没有猜错,凝紫殿的算盘打得应该是想看着夏瑾言与慕青互掐吧?
只可惜,慕青并不中套,对付夏瑾言,还损不了她多少实力。
“珠儿。”慕青唤道,“去请程宁公主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