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旁人近身,此次事出有因?,便先记下,若日后你再如此,滚出怀麓院。”
长公主当夜的确有些口不择言,着意刺痛他,而?后又?故意触怒裴时?行?。
眼下尚且需要予他些恩德,所以此番便不再计较。
她心?下暗道裴时?行?乃是贱人本色,不欲再同?他饶舌,素手取了?几上白釉盏,撇开浮沫,欲饮下一口。
美人白玉皓腕持清雪小盏,满身香雾朦胧,颇有雅趣。
却不知裴时?行?目色若有所思地盯住她动作,忽而?扬声道:“道清,狸狸渴了?,你去为它添些水。”
道清自然?不会在怀麓院,可这话却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长公主举盏的动作一顿,几乎怀疑裴时?行?是故意如此。
心?机叵测的男人满面无辜:“殿下恕罪,臣并无冒犯之心?,只是被您提醒,想?着该给那小狸奴喂水了?。”
可他本心?便是有意要冒犯招惹长公主。
及至晚间,裴时?行?惯例地为腹中小儿诵书。
恰逢听云自膳房端了?新熬的莲子?羹,这羹炖的极好,清泉流齿,晶莹甘甜,长公主取了?小银匙一匙匙送入口中。
裴时?行?定?定?望她许久,连口中诵书之声亦顿下。
元承晚不明所以地顺着他视线,望到自己手中汤羹上来,几乎要问他是不是也要一盏。
却听他啧声道:“狸狸今次乃是第一日回府,臣竟忘了?为它准备饭食。”
“玎”一声,是长公主重重搁下碗盏。
她骤然?起身,长吐一气,咬牙切齿道:“裴时?行?!”
“要么给你的猫换个名字,要么抱着它一道滚出长公主府。”
裴时?行?有些无措:“臣何处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明示。”
惯会装相。
她直言挑明:“是皇兄将我的乳名告诉你的?”
除却皇帝,长公主想?不到第二个如此无聊之人。
他还在扮无知状:“因?为狸狸?狸狸怎么了??狸狸是谁?”
“是本宫的乳名。”
裴时?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殿下恕罪。臣的确不知,且臣幼时?的狸奴,的确就叫狸狸。”
这才是他忍不住心?生?愉悦的地方。
原来他与她竟还存了?这样的巧合,他四岁时?跑丢了?一个狸狸,却叫他日后遇见面前这个狸狸,且性子?亦是如此慧黠又?可恶,如何不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殿下也叫狸狸?”他忍笑?起身,拉过这梗着脖子?睨他的小娘子?,“是我家的小猫儿吗?”
他揽着她的腰坐下,将小狸狸柔若无骨的素手在他掌中展开。
竟比他的小一圈还多。
男人以大掌包裹住这小娘子?的手,握到唇边轻吻一记:“我家的小猫儿才是如此牙尖嘴利。”
他当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