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中规中矩,许雁回语速平缓念着文件夹中的文稿。
他末尾交代了撰稿人之后,主持人伸出手想要接过话筒。
“不好意思。”许雁回摇摇头,单手合上黑色的文件夹。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道理大家都懂。”
“那为什么轮到我们自己同学的时候,我们就不惮以最深的恶意揣度他人呢?”
说完这两句话,桃之愣了。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许雁回顿了顿,再度开口,“上周的黄榜大家肯定都略有耳闻。”
“故事的缘起不过是因为一名女生出于善意帮助了另外一名女生,而正因此她需要承受莫须有的罪名、无端的谩骂和令人窒息的恫吓。”
“如果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成为戏言,那我们作为一中学子该如何自处呢?”
“谣言产生之际,并非用心甄别,而是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受害者,用夸张的手法传播谣言。”
“那大家动手的没动手的不都一样吗?”
许雁回言语尖锐,像剧烈摇晃后冲出瓶身的可乐,引发了全校的轰动。学生们讨论起来,老师们神情严峻。
桃之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许雁回会为她出头。
清风霁月的少年站在主席台上,微风拂过他的发梢。
他握着话筒,清冽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我要求,陈康等人公开向张桃之道歉。”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刘贤具指着许雁回数落,“闻远老师,这就是你的好学生!”
“你们老师让你上台演讲,是因为你优秀。你呢?你呢?”刘贤具气极,一屁股坐在旋转椅上,“你在讲台上大放厥词,为女生出头。你把学校纪律放在哪里,啊?”
闻远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说的有哪句话不对吗?”许雁回应着刘贤具,神色懒散。
刘贤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还顶嘴?!”
“闻远,你到底管不管你的学生?”
“我觉得他也没说错啊。”闻远心道,但是没敢说出口。他颠颠地跑过去给刘贤具的保温杯里蓄水,“消消气,刘老师。”
“雁回这孩子呢,我清楚,他就是心肠好。而且事情发生当天他也在场,估计是帮助同学的心情急切,用错了方法吧。”
闻远说完话,朝着许雁回挤了挤眼睛。
许雁回知道,这是班主任在帮他。他不好继续吊儿郎当的样子,点点头。
刘贤具粗喘了几口气,翻着白眼,没有说话。
过了会,他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吹了吹浮在水面的枸杞,“说吧,你和张桃之什么关系。”
“同学。”
“同学?”刘贤具气乐了。
许雁回眨了眨眼睛。他讲的可是实话。
“这是早校会,你为一个女同学无视学校纪律,还只是同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