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听见妇女愤怒的骂声和男人不甘的还嘴交替从公寓的一角传出。魏佳宁抿着嘴唇弯腰给我拿拖鞋,水珠顺着她湿漉漉的棕色长发低落,砸在瓷砖地面上,微小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浴室在那边。”她指了指玻璃门。
我换好拖鞋径直走进浴室,脱下被雨淋湿后一直黏在身上的衣物,终于感觉清爽许多。这边刚打开花洒,那边争吵的声音忽地又大上十几分贝,局势似乎还在升级。此刻浴室的玻璃门传来指节的敲击声,魏佳宁不知在门外有什么事找我。我关上水走到门边,拉开了玻璃门,赤裸的身体直白地面对着这个连吸饱了雨水的衣服都不知道脱的,神情脆弱的女生。
她手里拿着一迭毛巾和睡衣,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身体。
“这是换洗的衣服,和干毛巾。”
我接了过来,放在一旁的洗衣机上。
“谢谢。”我准备关上门。
有力的手指,猛地握住我的手腕。
门被推开,她像要对我行凶一般冒进地挤了进来后又把门摔上,看我的眼神来势汹汹,装满了急切得近乎绝望的渴求。她紧紧地抱住了我,身体湿热而发着抖,似要把我按进她的肋骨之间。我像刚刚见面时那样,伸手抚摸着她背上突出来的脊骨,一节又一节,离她的心脏很近。
“要做吗。”我问。
“可上次是最后一次。”她用嘴唇蹭我的耳廓。
“是,那就是最后一次。今天只是一场梦,他们吵架是梦,我来找你是梦,下雨是梦,我们做爱也是梦。等你醒过来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她没有回答。但我伸手解她的裤子时,她不反抗。
直到被我剥得干干净净,挺立的乳头毫无阻碍地压在我的乳房上时,她终于喘息着对我开口。
“帮帮我,帮我忘记这些。”
“好。”
嘴唇相印,我的舌头滑进她的齿间。
湿润的软肉交缠着,一开始她只是我的俘虏,现在我能感受到她正在一步步心甘情愿地变成我的奴仆。
忠心地臣服,朝拜我,在我的国度。
她的胸膛在我的身下起伏,容下碍事的氧气。她的手臂攀上我的脊背,像剧毒的蝮蛇。她的睫毛在我的脸颊前飞舞,又似乎在讨好我,哀求我。
“我知道这样说很愚蠢。”她忽然离开我的嘴唇,开口说话,“但一切都好像是被你安排好的——”
她的手指划过我的颈动脉。
“——任何时刻我感到孤独,任何时刻我感到无助,任何时候我需要依靠,你都会很巧合地出现……你太明白该说些什么让我动摇,一切好像都是你导演的一部电影。”
“那你觉得这部电影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呢。”
我笑着问她。
魏佳宁看着我,浴室的灯照进她的眼底,我竟然看到一抹不像她会有的伤感。这一刻面前的人开始深邃得不太像魏佳宁。
“导演是你不是吗,作品的风格只会无限接近你。”她盯进我的瞳孔,暗流涌动。
“我是什么样的?”我别开目光,一边问着,一边吻她的嘴角,手一边拢上她的胸部。她轻声喘息。
“……我看不清你是什么样的,你像一个,嗯——”她的手附上我的,想让我揉捏的动作轻柔些,“很深很深的隧道,一个黑洞。”
我低下头,开始吮吸她的乳尖。她压抑地轻哼着,手指一遍遍抚摸着我已经湿透的长发。不知是否是我的幻觉,她的动作遣倦流连,气质比以往成熟些许。
“在我之前你和多少人做过,江雪寒。”
这句话忽然被甩在地上,空气中弥散的水蒸气都随之散去大半,带走温柔的暧昧,留下陌生的尖锐。我的背冷得颤了颤。
“忘了。”我确实忘了,不过就算我记得,我也不会告诉她答案。比这个问题更重要的是,今天魏佳宁不太对劲。“怎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