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呃,回王爷话,奴才什么也没看见。”
“那你是听到什么了?”
“哎哟喂,王爷,你这不是拿奴才开心吗?奴才可什么都没有听见。”
“嗯,是个机灵的奴才,爷不会忘了你的。”
“是是是,王爷您慢走呐……”
外面归于清静,上官盈缓缓将门闩上。周身的力气像是在瞬间被抽干了一样,让她无力自持,只能贴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
抱膝而坐,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拳头,努力撑了许久不曾落下来的泪水,终于失控而出。
哭得很伤心,然而上官盈的心里却茫茫然地,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先是楚轩,再是楚睿,不该有的绊牵现在统统都清除了,可是她的心里却很难过。
为了自己刚才那样无情地,在楚睿的伤口上狠狠地蹂躏了一把而难过。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坚定地告诉她:上官盈,你这么做是对的!只有跟他们全部都撇清了,你才不会成为杵在楚轩跟楚睿之间的那根刺。只有跟他们都决绝了,你才不会像试金石一样,一次又一次地被人当成可以利用的武器,并在那没完没了的试探中,将他们伤得体无完肤。
不管楚轩跟楚玉谁胜谁负,也不管楚睿如何在他们当中选择,总之,上官盈希望他的决定都是遵从他自己意识的一种行为,而不是因为她而改变。
对楚轩,上官盈自问没有那种勇气可以陪他一路走下去。但是,至少她不要成为他前进的绊脚石。
对楚睿,上官盈不曾爱过他,却也不希望这个一直被漠视得彻底的男人,因为她而成为被人利用的对象。
宫中的事,向来便讳莫如深,既不是她可以主宰得了的,也不是她可以左右的。
上官盈唯一能做的,便是置身事外。
只要她能安然地在宫中渡过这一个月,出宫以后,有了千亩良田,又可以自建庄园,上官盈的人生绝对不会因为时空改变而不精彩。
身为皇子,楚轩也好,楚睿也罢,都自有他们的宿命。
她只是这个世界意外的闯入者,他们的生命轨迹中,原本就不应该有她的存在。
不过没关系,只要狠狠地抹去她在他们生活中停留的痕迹就好了。就像她现在正在做的一样。
过去了,也就好了。
混混沌沌的在脑中开着火车,被莫明的情绪困绕着,却又无法挣扎出来的上官盈终于病了。
大寒的天,在地上坐上半晌,居然就烧得不省人事了。
后来还是那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福公公看见的,为她请了太医,开了药方,一直折腾了好几天,上官盈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她这一病,也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居然连太后都惊动了,着了春兰前来探望。
上官盈只说是夜里受了寒,如今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让春兰回去代她向太后表示了感谢。
没想到春兰去了才大半会便又回来了,说是太后担心她身子弱,让上官盈搬去她那暂住。
对于太后这样的提议,不管她是不是出自好意,上官盈一律敬谢不敏。于是便托词说是自己身体才好转,倒底一身秽气末除,别的过了病气给太后就不好了,所以坚决不肯前往。
春兰回去传了话,太后果然不再坚持。
只是隔天赏了支百年老参,说是让她病体初愈之后补补元气,这事也就过去了。
身体养好了,可是太后那,上官盈却是压根儿不想去。
不管楚辉在她眼皮子底下唱的那一曲,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是真不明白,横竖上官盈是心里明白了。这位皇宫中资历最高的老太太心里偏着谁,向着的又是谁。
才给太后站了队,上官盈心里便是一惊。
敢情儿自己在这给太后站队的时候,自己心里已经站了队么?
太后向着楚玉,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