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今日来,是因为我是您的儿子,我敬重您。我若成婚,希望取得您的同意,但并不是非您同意不可。”
“你的意思就是要一意孤行,我就知道,你从小就是这样,根本就没将你母亲放在眼里。你平日来看我,不过是因为你不能背一个不孝的名声,你早就被你祖母养歪了,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谢家人。”
“当年你父亲跟你一样,只知道表面哄骗我,其实根本就没将我当回事,我恨你也恨你父亲。”
“现在你竟然还想着娶一个商户女,你瞧瞧你自己,真的是自甘堕落!生你又有何用,让母亲抬不起头吗?”
贺氏咬牙切齿的说着,连带着面色有些狰狞。
谢宴周听着贺氏的话,竟也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从不知他母亲竟然这样觉着。
自小他养在老太太院子,是与他母亲不太亲近,可是他懂事后,知晓他母亲不易,他也会经常过来看他母亲,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可是在她眼里,他过来只是为了不背一个不孝的名声。
尽管他已然二十多,尽管这些年扛着偌大的国公府偶尔觉得累,可他觉得都是他应该做的,他坐在这个位置,就应该担这样的责任。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他母亲这样高声指责他的这一刻,竟让他忽然有了自弃之意。
他看了贺氏一眼,若是对旁人,他有千万种方法,却不忍对生养自己的母亲说什么。最终重重磕了个头,便起身出了门。
贺氏看着自己儿子眼睛通红的盯着她,有些被他吓住。又见他起身,沉默着什么都没说,直到玉色暗纹衣袍消失在门缝一角,她才发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她像失了力一般,扶着一旁的圆桌慢慢滑落。
她本来也没想过说这样的话,只不过气狠了,她心里想着,谁让谢宴周不听话,明明平日他都很听话的。
外头的丫鬟仆妇早已走到院子外头,只留她平日最亲近的嬷嬷在门口一旁等候。
林嬷嬷听到贺氏高声大喊,又见谢宴周面色颓然的出了门,她不敢叫住谢宴周,只连忙小跑着走了进去。
见贺氏滑落在地毯上,她吓得跑过去扶起她坐在榻子上。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贺氏面色苍白,带着几分仓皇失措。
“宴周呢?”
“小公爷他刚刚出院子了。”
贺氏听到,面色变得又恼怒又愁苦。这是谢宴周第一次如此驳她面子,往日她怎么抱怨,谢宴周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出声安抚她。
她早已习惯有事就向他诉苦,然后等着他解决。也习惯了他什么都由着她,就如以前的国公爷。
林嬷嬷见她这样,连声安抚道。
“夫人你不用担心,小公爷只是一时有些生气,他平日一向向着您。这些年,您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买金银首饰小公爷也是眼睛不眨的从自己私库里头出。您是他的生母,他敬重您并不会改变。”
贺氏听到这番安慰的话,才觉得稍稍放心些。
她冷哼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