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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上尉说：&ldo;你是个……恶魔。&rdo;

&ldo;谁叫你看到了我的脸。&rdo;费伯这样说着，随之把他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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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机翼上涂着卐字徽记的ju-52型三引擎运输机，在东普鲁士森林中的拉斯登堡被雨淋湿的跑道上跳了一下，停住了。一个身材矮小而五官硕大的人走下飞机，快步穿过柏油跑道，来到一辆等候着的奔驰轿车前面。

汽车在阴暗潮湿的森林中行驶着。德军元帅欧文&iddot;隆美尔摘下帽子，用一只神经质的手沿着退去的发线揩抹着。他知道，几周之后，将有另一个人走这条路，那人的皮包里装着一枚炸弹‐‐炸弹要对付元首本人。于是德国的新领袖‐‐最可能就是隆美尔自己‐‐就可以强硬的立场同盟国谈判。

汽车行驶十英里之后，到达了&ldo;狼穴&rdo;：希特勒和他周围那伙越来越紧张的将军们现在的大本营。

毛毛细雨不停地下着，雨珠从院中高大的针叶树上滴下。在希特勒私人宅邸的门前，隆美尔戴上帽子，下了汽车。党卫军元首卫队队长拉登休伯默默地伸出手，接过隆美尔的手枪。

会议将在地下室举行，那是个阴冷潮湿而不透气的水泥遮蔽所。隆美尔走下台阶，进入了屋内。里面已经坐定了十多个人，等候着中午的会议：希姆莱、戈林、冯&iddot;里宾特洛甫、凯特尔都在座。隆美尔向他们点头致意，坐到一把硬椅上等候着。

希特勒进来时，大家都站起身。希特勒穿一件灰色上衣和一条黑色裤子，隆美尔观察到，他益发弓腰驼背了。他径直走到地下室的尽头，那儿的水泥墙上，钉着一张西北欧的大地图。他面露倦容，显得烦躁不安，开门见山地讲起了正题。

&ldo;盟军将入侵欧洲大陆，就在今年。英美联军准备从英国出发，在法国登陆。我们将在高潮线上把他们一举消灭，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rdo;

他的目光巡视了一周，似乎在揣摩有哪个部下敢提出异议。一阵沉默。隆美尔打了个冷战：这间地下室冷得像地狱。

&ldo;问题在于：他们要在哪里登陆?冯&iddot;罗恩尼‐‐你报告一下。&rdo;

成功取代了卡纳里斯的阿列克谢&iddot;冯&iddot;罗恩尼上校站起身。战争开始时，他仅仅是个上尉，由于一篇有关法军弱点的出色报告而一举成名‐‐那篇报告被认为是德国打败法国的一个决定性因素。一九四二年他成为军事情报局的头目，而在卡纳里斯下台后，军事情报局又合并了德国情报机构。隆美尔曾听说，这人狂妄好吹牛，但是确有本领。

罗恩尼说：&ldo;我们的情报很广，但还不是很全。盟军这次入侵行动的代号是&lso;霸王&rso;。在英国集结的部队如下。&rdo;他拿起一根皮鞭，来到墙上的地图前面。&ldo;第一，沿南海岸;第二，在东英吉利亚一带;第三，在苏格兰。到目前为止，在东英吉利亚集结的军队规模最大。我们得出结论，认为入侵将分三路。

&ldo;第一路，在诺曼底作牵制性进攻;第二路，越过多佛尔海峡在加来海岸主攻;第三路，从苏格兰渡北海到挪威，构成侧翼。所有的情报来源都支持这一判断。&rdo;他坐了下去。

希特勒问：&ldo;你们说呢?&rdo;

隆美尔作为控制法国北部海岸的b集团军司令发言说：&ldo;我可以报告一个确定无疑的迹象：加来港迄今遭受的轰炸是吨位最大的。&rdo;

戈林问：&ldo;是什么情报来源支持你的判断，冯&iddot;罗恩尼?&rdo;

罗恩尼再次起立。&ldo;来源有三：空中侦察、监听敌台无线电讯号和特工人员的情报。&rdo;他坐下了。

希特勒把双手保护似的交叉在小腹前面，这种神经质的习惯是他就要发表演说的迹象。&ldo;我现在告诉你们，&rdo;他开始说，&ldo;假如我是温斯顿&iddot;丘吉尔，我会怎样思考。我面临着两种选择：塞纳河以东或者塞纳河以西。东边有一个优越性：距离较近。然后在现代战争中只有两种距离‐‐战斗机航程以内和战斗机航程以外。上述的两种选择都在战斗机航程以内，因此，距离不在考虑之内。

&ldo;西边有一个大港口瑟堡，但东边却没有。而更重要的，东边比西边有更多重兵把守，敌人也有空中侦察。

&ldo;因此，我要是丘吉尔，我会选择西边，那我该怎么做呢?我要竭力把德国人引向相反方向去想!我每派一架轰炸机去诺曼底，就派两架轰炸机去加来港。我要设法炸掉塞纳河上的每一座桥。我要发出错误的无线电讯号，送出假情报，在部署军队时制造假象。我要让隆美尔和冯&iddot;罗恩尼那样的傻瓜上当。我还指望能欺骗元首本人!&rdo;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戈林首先发言：&ldo;我的元首，您把丘吉尔说得和您一样英明，是抬举他了。&rdo;

在令人不舒服的地下室里，紧张的空气明显地松弛了。戈林说得恰到好处，他用吹捧的方式表达了异议。别人纷纷附和他，一个比一个说得更有力：盟军会选择较短的海路，以求速度;较近的海岸会掩护作战的飞机在较短的时间内加油和返航;东南部多海湾和港口，是发动进攻的更好的阵地;若说所有的情报都是错的，似乎不大可能。

希特勒聆听了半个小时，然后举起一只手表示肃静。他从桌上拿起一叠发黄的文件，在手中挥着，说：&ldo;一九四一年，我就发布了《构筑海岸防线》的指示，我在其中预测到，盟军关键的登陆将在诺曼底和布列塔尼的突出部分，那里良好的港湾将是理想的滩头阵地。这是我当时的直觉告诉我的，也是我现在的直觉告诉我的!&rdo;几片白沫出现在元首的下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