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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大卫作出谦虚的微笑：&ldo;他大概是在讲伙食方面的问题吧。&rdo;

露西不喜欢他们对流血和破坏如此轻描淡写。她说：&ldo;大卫，我们现在得去换衣服了。&rdo;

他们分乘两辆车到露西家中去。她母亲帮她脱下结婚礼服，说：&ldo;亲爱的，我不太清楚你今天晚上会期待什么，不过有些事情你应该要知道‐‐&rdo;

&ldo;噢，母亲，&rdo;露西打断她的话，&ldo;你要对我说的事情，足足晚了十年呢。要知道，现在是一九四〇年啦!&rdo;

她母亲脸微微地红了。&ldo;好极了，亲爱的，&rdo;她温和地说，&ldo;不过，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谈，以后……&rdo;

在露西看来，说这类事情费了她母亲不少力气，她为自己顶撞式的回答感到懊悔。&ldo;谢谢你。&rdo;她碰了碰她母亲的手，说：&ldo;我会的。&rdo;

&ldo;那我就听凭你决定了。你要是需要什么，告诉我好了。&rdo;母亲吻了露西的面颊，走了出去。

露西坐在梳妆台前，抬手梳头发。她对今天夜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清二楚。她回想起来她和大卫的第一次，感到一种昏昏然的兴奋。

那是一次计划周密的引诱，不过在当时，露西并没想到大卫已事先设计好了每一步骤。

那是他俩在舞会上相识一周年后的六月份。那时，他俩已经是每周都见面了，而大卫正和露西的家人一起过他复活节的部分假期。露西的父母对他首肯了：他英俊、聪明，风度翩翩，而且出身于和他们完全相同的社会阶层。父亲认为他有点自以为是，但母亲说，乡绅对大学生这种偏见有了六百年了，她觉得，大卫会好好对他的妻子，而从长远来看，这才是最重要的。于是，露西在六月份到大卫家去度一次周末。

大卫家的住宅是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十八世纪农庄，宅邸呈方形，里面有九间卧室，外面有一个景色优美的平台。让露西印象颇深的是，她意识到规划花园的人十分清楚要在他们死后很久园林才能具有规模。那天气氛相当轻松，他俩在午后斜阳中坐在平台上啜饮着啤酒。就在这时，大卫告诉她，他和大学飞行社其他四个老友已被皇家空军录取，将接受军官训练。他想成为一名战斗机驾驶员。

&ldo;我会飞得很好的。&rdo;他说，&ldo;这场战争一旦打起来，他们会需要人手的。他们说，这次战争的胜败取决于空中。&rdo;

&ldo;很怕吗?&rdo;她悄声说。

&ldo;一点不怕。&rdo;他说。随后他用一只手遮住双眼，说：&ldo;是的，我怕。&rdo;

她觉得他很勇敢，并握住了他的手。

过了不久，他们穿上泳衣，下到湖里。湖水清冷，但太阳仍然强烈，空气温和。他们欢快地拍打着水，仿佛已预感到这是他们孩提时代的结束。

&ldo;你是游泳好手吗?&rdo;他问她。

&ldo;比你强。&rdo;

&ldo;好吧，和你比赛，游到岛上去。&rdo;

小岛在三百码开外的湖中心，是一片高高矮矮的树木构成的葱绿。

大卫臂腿颀长，当然是胜利者。露西用自由式游到距小岛还有五十码处，便感到没了力气。她改成了蛙泳，可是已经精疲力竭，连蛙泳也游不动了，只好转过身来，面朝上漂着，大卫早已坐在岸上，海象似的喷着气，这时又溜回水里，游着去迎她。他游到她身后，用正确的救护方式，拢住她腋下，把她慢慢抱上岸。他的一只手就在她乳房下面。

&ldo;我喜欢这样。&rdo;他说。她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咯咯地笑了。

过了一下，他说：&ldo;我想我还是告诉你好了。&rdo;

&ldo;什么事?&rdo;她喘着气。

&ldo;这湖只有四英尺深。&rdo;

&ldo;坏蛋!&rdo;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喷着水，哈哈笑着，站住了脚。

他握住她的手，领她走出水，穿过树丛。他指着一株山楂树下面一条翻了过来、已经朽坏的木筏。&ldo;我小时候喜欢划这条小船到这里来，身上带着爸爸的烟斗、火柴和纸包着的烟丝，到这儿来抽烟。&rdo;

他俩站在被灌木丛密密实实围绕着的一块空地上，脚下的草地干净而松软。露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ldo;咱们慢慢地游回去吧。&rdo;大卫说。

&ldo;先不忙说那个吧。&rdo;她回答。

他坐到她身旁，吻着她，随后轻轻向后推着她，直到她仰卧在地。他抚摸着她的臀部，吻着她的脖子，不久她就不再颤抖了。他把一只手轻柔地、紧张地放到她两腿间柔软的隆起部位，她向上拱起下身，愿意他压得更有力些。她把他的脸拉向自己，张开嘴唇，湿湿地吻他。他的双手伸到她泳装的吊带上，从她肩上拉下来。她说：&ldo;不要。&rdo;

他把脸埋到她的双乳中间。&ldo;露西，拜托。&rdo;

&ldo;不行。&rdo;

他看着她：&ldo;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rdo;

她从他怀里滚开，并站起身。随后，由于这场战争，由于他那张涨得红红的年轻面孔上苦苦请求的神色，也由于她内心里不肯褪去的激情，她以一个迅疾的动作脱下了她的泳衣，摘下泳帽，让她那头深棕红色的秀发披到肩上，然后跪到他面前，用双手捧起他的脸，引导着他的双唇到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