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坐在黄金轿子中的黄巢,双眼微闭,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水,但他放在腿间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真实的情绪——此时此刻的黄巢内心激动万分!
遥想当年,黄巢多次参加科举考试却屡试不中,每次都是名落孙山。心灰意冷之际,他满心愤恨地写下了《不第后赋菊》,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长安。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年满腹怨气的落榜者,如今终于意气风发的重回长安,而更令黄巢感觉满足的是,围观草军入城的长安百姓中,竟还有许多人自发在道路两旁“跪迎王师”,这种天命所归的成就感,瞬间将其内心深处“犯上作乱”的罪恶感洗刷一空。
黄巢正在高兴之上,并没有为难前来迎接的张直方以及其他大唐官员,只是让他们随着大军一同进城。
当这支庞大的军队气势磅礴地踏入长安城时,城里的老百姓们迫不及待地涌上街头,潮水般地挤在道路两侧,想要一睹这壮观的场景。
此时,尚让站出来,大声宣告道:“黄王起兵,本意是为了拯救百姓,绝对不像李家那般不顾你们死活。你们只要安心生活,无需害怕。”
随着行军队伍的推进,那些随行的草军士兵看到贫苦的百姓,纷纷慷慨解囊,施舍钱财和粮食。这一善举立刻引发了众多百姓的欢呼声,而先锋队也效仿起来,纷纷赠予钱财。
秦虎望着周围热烈的景象,脸上满是兴奋之情,转头对胡俊说道:“头儿,看这样子,长安的百姓似乎并不抵触咱们……”
胡俊声音洪亮地回应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有点不适应?”
秦虎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正是这个意思:“对啊,这种感觉好奇怪,但眼前的一切确实发生了。”
这场景着实令人感到怪异和不协调。草军自从起事以来,每到一座城池,便发动攻击,攻破后大肆抢掠,可谓是一路杀伐劫掠而来。直到进入洛阳,甚至是入关之后,黄巢才开始严格整肃军纪,但也只是做到不再屠城罢了。
身为黄巢一方的人,胡俊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况——被百姓如此热烈地欢迎,如迎接王者之师一般。这种感觉在心头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来。
百姓们的行为并非完全是因为畏惧草军的威势而假意迎合。其中既包含了对李唐政权昏庸无道、残暴统治的深深失望和厌恶,也表达了广大底层人民对这支“农民起义军”真挚的欢迎。他们将希望寄托在黄巢身上,期望他能给自己带来更美好的未来,获得更多的收获。
黄巢率领着手下数十位将领,在五千名亲卫的护卫下,气势磅礴地前往皇城。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带上胡俊,这让胡俊感到一种被遗弃的失落感,这种感觉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头,难以忘怀。尤其是在与孟楷在洛阳发生冲突之后,无论黄巢是否曾经邀请过胡俊参加宴会,如今进入了洛阳城,却依然没有邀请他,这让胡俊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黄巢计划在大明宫内举行盛大的宴席,邀请军中的高级将领和朝廷中有声望的重臣一同赴宴。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李华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变化,他对胡俊说道:“大人,既然黄王没有邀请您,那我们不妨前往‘子通’在长安的酒楼相聚吧。”
胡俊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力甩去心中烦乱的思绪,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既然没有受到宴请,那咱们兄弟几个好不容易来到了长安,也该聚一聚了。等我先将军营安排妥当,咱们就好好地欢聚一番。”
胡俊与秦虎等将领在安顿好士兵之后,纷纷换上轻便的便服,踏出军营,沿着石板路向着城中的一家酒楼信步而去。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他们坚毅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他们是战场上的士卒,也是生活中的好友。此刻,他们暂时放下了肩上的重担,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时光。
此时此刻,李明正静静地伫立在酒店门口,远远地瞥见了胡俊渐行渐近的身影。他激动得难以自抑,脸上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向胡俊挥手致意,并示意身旁的店小二紧紧跟上自己的步伐。
李华早已在此恭候多时。见到众人到来,他连忙起身,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
“大人,请上二楼!二楼雅间已备好!”
进入酒楼,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宾客们络绎不绝。胡俊一行人刚一露面,立刻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们毫不犹豫地走向二楼的一间雅致间,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原来,李华早已在此恭候多时。见到众人到来,他连忙起身,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
胡俊来到二楼,走近后,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李明,敏锐地察觉到他与三四个月之前相比,并没有发生太显着的变化,只是皮肤略微显得有些黝黑,不再像往昔那样白皙如雪。胡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李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子通啊,这些日子以来真是难为你了。倘若能找到合适的接管人选,不妨让他接替你的工作吧。你可以前来军中协助处理相关事务,你意下如何呢?”
李明听闻胡俊所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喜形于色溢于言表,恨不能立刻点头应允下来。毕竟,又有谁会不热爱权力呢?在家族中的四个人当中,唯有他混得最为落魄潦倒,哪怕手握情报大权,也不过是区区一个情报头目罢了,与都虞侯这等掌管军中文书的要职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有有有!大人,小人手底下确实有人选,而且对整套流程都相当熟悉,可以随时胜任掌管暗密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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